陆凡利用三天时间，调研了龙门镇、石桥镇、南沟镇、高坡镇、城关镇，总体感觉还是不尽人意，每个镇的情况大同小异，产业没有特色，农业靠天吃饭，大多数老百姓靠种地和打零工生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没有任何抵御风险的能力，这些情况让陆凡很揪心。
    而且甘水县的乡镇书记普遍年龄偏大，思想固化，观念落后。让他们管理条条框框的工作可能问题不大，但要让他们锐意创新，带领一镇干部群众致富，属实难为他们了。
    年轻干部风华正茂，年富力强，热情高，有闯劲，他们就像是初升的太阳，是干部队伍中的正能量、“活泉水”！
    最后一个乡镇是老山镇，是全县林草资源最丰富的乡镇，陆凡调研的时候特意带着苏小易，有意让他投资。
    小易经过这些年的摸爬滚打，凭借屠宰场和棺材厂，积攒下了不菲的身家，在迎江小有名气。
    来到老山镇，乡党委书记汪书贤和乡长庚凯早已恭候多时。
    汪书贤热情的汇报：“书记，我们10个行政村，18个自然村，25个村民小组，总人口5690 人。总流域面积192平方公里，森林覆盖面积16万亩，荒山荒坡3.3万亩，有耕地1.6万亩，其中川台地亩。
    近年来，在县委、县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劳山乡的经济建设和社会各项事业得到了较快发展，基础设施建设得到明显改善，农业产业结构调整步伐加快，形成了畜牧、蔬菜、经济林果三大产业，发展势头强劲。
    其中羊子存栏达到只,，舍饲养羊已达150余户；养鸡专业户16户，养蛋鸡多只，温室大棚养鸡15棚；养猪初具规模，现存栏200余头。大棚蔬菜发展势头较好，今年共建日光温室大棚102座，累计达到210座。栽植苹果650亩，枣树100亩，葡萄300亩，仁用杏1.5万亩……”
    陆凡听后，感觉和自己的期望相差甚大，要知道老山的林草资源是宁阳柏树湾的数倍，可产业发展不如柏树湾的零头。
    陆凡问道：“乡里的财政收入是多少？农民人均纯收入是多少？”
    汪书贤面露愧色，回道：“书记，2016年，农民人均纯收入2468元, 乡财政收入65万元。”
    陆凡不置可否，又去看了三个贫困村，心里很不是滋味。
    来到老山鸡业，总经理王驰介绍：“尊敬的陆书记，老山鸡业有限责任公司占地96亩，总资产3500万，是集蛋鸡、肉鸡养殖开发，饲料、养鸡设施代理销售，鸡病防治，以及鸡产品加工销售一体化的综合性服务公司。
    公司成立于2003年，2009年取得了农业部颁发的无公害产品产地认定证书，主要产品有‘老山村’牌土鸡、土鸡蛋、鸡蛋干、烤鸡蛋、卤鸡蛋系列二十余种产品。
    ‘劳山村’牌健康蛋荣获了第十五届农高会‘后稷奖’，‘劳山村’牌注册商标也被评为了省着名商标。2010年通过了iso9001质量管理体系认证。
    公司采用公司+基地+农户的经营模式，实行产、供、销、服务一体化的定单农业……”
    听完汇报后，陆凡感慨道：“王总，你们公司有辉煌的历史，老山土鸡蛋在全市知名度非常高，畅销了十多年，但现在发展的不尽如人意呀！厂子里基本上不养鸡了吧？据我所知，你们跟宁阳的一个养鸡场买鸡蛋，靠贴牌维持经营，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迟早会把辛辛苦苦创建的品牌给毁掉！”
    王驰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和无奈，他叹了口气后说道：“陆书记，您真是目光如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确实没办法呀！之前搞养殖的时候连年亏损，公司走了下坡路，银行躲着我们走，企业实在是难以为继，现在只能靠着贴牌勉强度日。我知道这样做是饮鸩止渴，但是公司的首要任务是生存！”
    陆凡说道：“企业要发展，必须紧跟时代的步伐，勇于突破传统、守旧观念的束缚，进一步把准市场发展脉搏和变化趋势，找到适合自身发展的方向。我个人认为，卖鸡蛋的企业不养鸡是有违常理的，养鸡赔钱的原因往往在于管理和技术环节出现了问题。如果企业在资金和管理方面遇到较大的难题，完全可以采取招商引资的手段，与名优企业展开合作。无论如何，老山土鸡蛋的牌子不能倒！
    当然，县委、县政府会全力支持企业发展，但你得先弄明白，你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支持？支持过后能取得怎样的效果？别整天口口声声要支持，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王驰能感受到陆凡对企业的关心，也明白县委书记的支持是难得的机会，表态道：“请书记放心，我一定会千方百计谋发展，尽最大努力把‘土鸡蛋’这个品牌给保住！我会尽快对企业目前存在的问题以及面临的困难进行全面的梳理，专题向您汇报！”
    调研完企业，陆凡把乡政府的人打发掉，带着苏小易在老山乡考察。
    把车停在路边，陆凡指着茂密的森林说道：“小易，仅老山乡的森林覆盖面积就有16万亩，有没有想法？”
    苏小易笑道：“凡哥是想让我把棺材铺子搬到这？”
    陆凡说道：“你可以考虑在这建个分厂，而且这里适合大规模养羊。”
    苏小易考虑了下，说道：“凡哥，听你的，我先建棺材厂，技术方面不存在问题，柏树湾现在有匠人400多个，万一不够用了再招一些学徒。但养羊我得好好谋划一下，宰羊我是内行，但养羊我却是外行。”
    “钱如果不够，我帮你协调，跟银行贷款。”
    苏小易“嘿嘿”一笑，说道：“凡哥，这个不用担心，我手里有钱，建个厂子还无需贷款！”
    听到苏小易自信的话语，陆凡很欣慰，当年的穷兄弟都有出息了！
    “小易，我会给经发局打招呼，你按招商引资项目投资，该享受的优惠政策都给你落实到位。”
    “好的，凡哥，我明天就去找你们甘水县经发局。”
    调研结束后，陆凡把情况做了汇总，又把组织部长郭桐宇叫到办公室，商议如何调整乡镇领导班子。
    谈了谈这次调研的感受，陆凡感叹道：“桐宇，这些老油条们不犯事也不干事、不碰红线也不就高线，他们正常上下班，但是不愿也没能力开拓创新。
    破除乡镇躺平弊病首先要用好干部选拔指挥棒，把在一线踏实奋斗的干部识别出来、提拔上来、重用起来。甘水的乡镇想有起色，必须要换一批想干事、能干事、会干事、干成事的党委书记！”
    郭桐宇回道：“书记，这可是个‘大工程’！这些乡镇书记资历老、影响力大，想全部调整，得先给他们找个合适的去处。”
    陆凡想了想，说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些人也不是一无是处，他们工作谨慎，执行力还是不错的，比较适合干条条框框的工作，比如安监局、质监局、药监局等执法部门就很适合他们。或者可以通过提升职级的办法，给个四调待遇，让提前养老。”
    郭桐宇稍作思考便说：“如果差一两年离岗，还可以谈谈。但年龄最大的高坡镇党委书记，才50岁，还得5年才离岗，恐怕谈不拢。”
    陆凡又问：“那些局长呢？剩一两年到龄的，可以给待遇，让他们腾位置。”
    郭桐宇对干部比较熟悉，马上回答：“住建局局长明年退二线，人事局、水利局还得两年。不过这三个部门都比较重要，怕谈不拢。”
    陆凡说道：“调整干部的时候，可以考虑他们的资历、情感，毕竟干了二三十年工作，组织也要有人情味。但不能无原则、无底线的迁就他们，要让他们认识到自己存在的问题，意识到调整是对他们的关心和照顾，不适应工作岗位就得能上能下！更何况还把他们调整回县城当局长，组织够照顾他们的面子了！
    桐宇，四级、三级调研员不用吝啬，待遇可以随便改。你先跟他们谈，谈不拢的我继续谈，为了甘水的发展，我不怕得罪人！
    哦，对了，常委副县长大概率会调整，我尽量协调的提拔甘水干部，这样能腾出来一个重要岗位，又能倒腾一下。”
    郭桐宇若有所思的说：“书记，我明白了，我先把工作搞起来，有了进展再向你汇报。”
    郭桐宇走后，陆凡让办公室把经发局局长罗宸叫到办公室，专门交代了引进宁阳棺材厂的相关事宜。
    罗宸听到有投资显得非常高兴，表态会马上主动对接，做好各项服务工作，力争让项目尽快落地。
    现在招商局并入了经发局，招商引资任务和考核指标得罗宸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