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安帝无奈地摇摇头,他怎么会忘记了,临安岂是耐得住清闲的人?而梓潼又正怒气上头,在冲动之下做点什么,伤了母女情分,日后岂不是要后悔莫及?
思量些太子妃之事也确该提上日程了,这样也好让梓潼有点事情做,恩,等御驾亲征回来,眼里闪过太子和郑宁音两人之事。
“时候不早了,临安先回无忧宫吧。”左右临安在这里也是无所事事,各处事务还需要他来安排,还是别在这里碍他的眼了。
“孩儿告退。”九璃心中暗想,不就是嫌弃她在这游手好闲,还耽误了宠爱美人?
白驹过隙,转瞬之间,已开到九月。
皇城门口,澄安帝拍了拍景星的肩膀,目光之中流露着几分复杂,但转瞬即逝。这是景星最后的机会了,若是抓不住?
“恭送陛下。”景星带领着留守皇城的诸位大臣躬身行礼,眼里满是骄傲。
仔细看去,那些留守大臣们的眼神中还带着嫉妒。哼!他不是那些娇柔的书生,是能拉开四力弓,连射七箭的好汉!!!
他们的眼神中还有些少许哀怨,眼看着旌旗蔽空,宛若蜿蜒的巨龙渐行渐远,才站直了身体,各自离去,好像刚才不是自己。
城墙之上,祝沅芷极目远眺,凝视着士卒们远去的方向,眼中是难以言喻的悲伤。
“珥陵,回宫。”她收敛起情绪,又变那个雍容华贵的皇后,语气威严,情绪内敛。
“喏。”站在一侧的珥陵赶忙上前,搀扶着自家娘娘的手臂走下城楼。
由于路途遥远又必须在规定时间赶到,大军长途奔袭,直到夜幕降临,才在一处开阔地带安营扎寨。就连午饭,众人都只在马背上随意啃了两口干粮,真是苦不堪言。
“临安。”此刻得澄安帝完全没有帝王的架子,席地而坐,扬声道。
身旁摆放着两碗野菜粥,几个炊饼,而澄安帝手里正转动着一只烤兔子。
“阿爹?”临安翻身下马,顺手摘下挂在一侧处理过后的野鸡,“你这兔子能吃吗?”
走近火堆时,注意到火堆上不停翻转那只兔子,在月光的映衬下,勉强能够看清楚黑乎乎的像是兔子,难以判断是否能入口。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作甚??”眼皮不抬,面上还带着点不悦,真当他不知道兔子糊了?“喏,你的野菜粥和炊饼,”朝着两人中间空地上指了指。
九璃捡了两根木棍将野鸡搭在火堆上,在澄安帝身旁坐下,接过苏芩递上来的粥。
看不出什么菜只一大碗都是绿油油的,不像是吃的,反而像是能把她毒死,炊饼用手一捏那个硬的,都能当板砖了吧???
“嫌不好吃?”澄安帝扯下黑乎乎的兔腿,里面还带着血丝,“都吃的这个。”
肉都是改善伙食的,哪能顿顿都有?
“比起尚膳局做的的确差了一点,”不置可否,慢悠悠的将炊饼撕开丢在碗里泡着。
“其实挺不错的,六年前连这个都吃不上,”澄安帝吹了吹粥面,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毛,看来在宫里待的人都娇气了。
“挺香的,”看到澄安帝皱眉,九璃唇角翘起勾出一个弧度,手上翻转了下野鸡。
两人静静的喝野菜粥,只有噼里啪啦的火星和滴入火堆的油脂一瞬间照亮了脸颊。
而此时的长乐宫凤仪殿内,祝沅芷望着眼前满桌的山珍海味,毫无食欲,心中忍不住挂念起随行的临安。
临安自幼娇生惯养,喜奢侈爱华服,对食物更是挑剔,又怎能忍受那等苦楚?
“娘娘,您多少用一点吧,否则身体如何承受得住?”珥瑶在旁苦苦相劝道。
“你说临安她怎能如此不听话?”战场之上,危机四伏,岂是女儿家该去的地方?
珥瑶闭口不言,长公主始终是主子,娘娘说两句倒也罢了,她可不敢随声附和。
“我记得库房还有一件狐裘。”祝沅芷口是心非,嘴上说什么都不送,转口便问起。
“那是娘娘生辰时,陛下所赐,毛色黝黑,耀眼夺目,实乃难得的好皮子。”珥瑶飞速思索一番,继而开口,眼中难掩笑意。
“送去尚衣局,东境苦寒,此时做好,正好与下次粮草一同送过去。”祝沅芷放下心中的忧虑,“也给陛下送一件。”
“喏。娘娘可有想吃的?”珥瑶正欲出门,又停住脚步,“陛下回来定会责罚奴婢,娘娘就当疼惜奴婢,多少吃一些吧。”
“那就喝点清淡的粥吧,这些都撤下去,你们分食了便是。”祝沅芷没好气地看了珥瑶一眼,这时候她哪有心情吃这?
而前朝的景星忙得如陀螺般,脚不沾地,甚至连喝口水的闲暇都没有。趁着无人之际,他整个人如泄气的皮球般瘫在椅子上,满脸都写满了沮丧。
这才第一次知晓,那些平日里那些和蔼可亲的臣子,原来一个比一个精明圆滑!
合着之前看在阿爹的面上演给他看的?
“殿下,皇后娘娘送来了银耳燕窝粥。”敏严端着托盘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才推门而入,随着敏严进来。
屋外月光倾泻而入,这时景星才知道已经很晚了,还以为不过过去了几个时辰。
景星坐直了身体,装模作样地看着送来的奏折,只用左手摸了摸肚子。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饥饿!
就连之前在北境,虽说没有锦衣玉食,但好歹是有时间吃饭,现在真是大写的惨!
他的父皇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不仅能平衡前朝事务,还有空去后宫放松一下?而他今天一整天都坐在这里,动都没动一下!
“放那吧,孤看完就用。”景星的声音微不可察地透露着疲惫。
桌案上那碗银耳燕窝粥香味浓郁色香味俱全,不断地吸引着他的目光。
“时辰不早了,殿下用完就该歇息了,寅时殿下还有朝会。”敏严轻声劝道。
“几时了?”景星飞快地在奏折上写下已阅,十分顺手的丢在一边,继而拿过粥。
“已经接近亥时一刻。”恭敬回道。
“孤知道了,叫知礼过来伺候。”景星几口喝完燕窝粥继续批阅奏折,心夏思考,刚刚敏严是在看奏折的方向?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