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你撒谎也要有点谱子,找了十多年没找到,现在寨子覆灭了,你给我说你找到了。”
丧彪则是明显不太相信的样子,手上的动作也依然没有停下。
而文哥儿怔愣了好久之后。
几乎控制自己不断发抖的手 ,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脑袋。
眼前的这个男人分外的苍老,根本就不像当初他的丈夫那般文质彬彬的样子。
他胡子拉碴的,看着好几天都没收拾。
脸上一道伤痕格外的明显,几乎贯穿到整张脸。
让他的面容不太清晰。
文哥儿的手颤抖着缓缓慢慢的抬起来,伸手扒开了。
眼前这个人的衣领。
她记得清清楚楚的,她丈夫的胸口上面有一颗很大的猴子。
可大了一颗了,有小拇指那么大,(上面还长了一根毛。啊哈哈哈哈哈哈,皮一下。)
刚拉开衣料,里面那个猴子就显露在眼前了。
早些年刚成亲的时候,他没少因为这个嘲笑他的,现在倒是成为了自己寻找他的信物了。
何其可悲,他需要认出他的丈夫竟然是因为一颗瘊子。
这十多年来他的变化又何止是一点点呢。
当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之后,文哥儿心里面的石头都落地了。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悲伤。
十一年了,孩子都那么大了,家里面的老人都离开了。
春去秋来,都已经十一次了,是一个冷冷清清的年了。
这也是个守寡的第十一年。
终于让他终于让他再次见到他了。
看着文哥儿含着眼泪的眼睛。
刀疤心里面也格外的难受。
悄悄的伸手抓住文哥儿分外颤抖的,手放在了他的怀里面。
“我是顾正,文哥儿,是我。”
嘶哑的声音说出是顾正的时候,文哥儿终于绷不住的哭了起来了。
仿佛现在他也是终于有依靠的人了,而不是稍微柔弱一点就要被骂见浪蹄子的。
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坚强了,就算是哭泣,声音也是不大的,就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心里格外的悲伤。
但是其他人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就没有多么的高兴了 。
按照以前来说,二当家的找到了他的妻子和他团聚,是一件普天同庆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可是有着背叛寨子里面,勾搭官府的嫌疑的。
就看他的妻子混进来当他们做饭的人。
光这一点基本就可以定他的罪了。
“行啊,找到了,好,找到了,好,你们这对苦命的鸳鸯,就让我们自送你们下去吧。”
丧彪格外煞气的开口了。
反正他们已经快要逃到安全的地方去了,留着这两个人也是祸害。
便毫不犹豫的拿起了手里的砍刀朝着文哥儿冲了过去。
但是刀疤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伤害?
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人,立马就把他往后拉了一下,低着头撞躲过了那一刀。
随机快速的站了起来,也拿起自己的刀和他们大当家的对峙了起来。
他们两个最初都是有一个师傅教的。
道法相同,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弱点和强项,一时之间打的僵持起来难以分得胜负。
只能听到空气中传来金属碰合传来的声音。
文哥儿远远的看着他们分外的焦急,想要过去帮忙,但是又怕自己是累赘。
而那些剩下的兄弟们相互对视一眼都有点犹豫,这老大和老二打起来了,他们应该帮谁呀?
就那样犹豫了一会儿,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在他们身后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官府的人越过了那些难走峭壁的路,看着他们在那边打了起来。
立马过来,准备把他们全部给带回去。
那些兄弟们也不纠结帮谁谁了,现在还是保住自己的命要紧,立马就绕过旁边的路走过去了。
但是他们两个人正打的激烈,不注意周围的人,也误伤了好几个,还有几个跑的太快,一不小心,掉下了万丈悬崖。
一时间场面场面非常的混乱,各种尖叫和痛哭响起。
顾百川他们也慢慢的从后面过来了,看着眼前的局面虽有些不解,但还是看着他们狗咬狗。
只不过看着那个刀疤处处护着文哥儿的样子,感觉有些疑惑罢了。
很快那些小跟屁虫们就逃的逃,死的死了。
而丧彪看着那些官府的人过来了,几次想要脱身出去。
但都没有找到机会,又被堵了回来。
刀疤心里面也是犹豫的,但是看着在一边分外焦急的文哥儿,还是很下心死死的拦着眼前这个人。
最后一个人从丧彪身边跑过的时候,他格外的气愤,忍不住的反手一刀砍掉了他的脑袋。
本来说那也是他的兄弟们的,但是他现在心里面格外的气愤,这大难临头各自飞,谁还管谁兄弟不兄弟的了。
但是其他人眼看着他把自己的兄弟给砍死,算是看了一场狗咬狗的大戏了。
文哥儿看着那血淋淋的脑袋,喷那么高的鲜血。
忍不住的闭住了眼睛,默默的转过了身子。
而他转过了身子,就没有看到下一秒刀就直冲他而来了。
丧彪现在是坚信,就算不是刀疤报的信,也绝对跟这个文哥儿脱不了关系的。
这么多年的基业被毁,而且他自己可能也逃不掉了,必然要拉一个垫背的呢。
等刀疤反应过去的时候,丧彪已经快要到到文哥的身前了。
抵挡不住,那就只能上去硬挡了。
刀剑撕破皮肉的声音格外的明显,再加上那血液喷射而出。
简直称得上是触目惊心了。
文哥儿本就是不愿意看到那种残忍的局面才背过身子的,但是在转过身去却看到他最重要的人,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但是刀疤面不改色,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面色淡定的将那刀拔出来。
鲜血喷涌而出,他也只是拿着衣料捂狠狠的捂着。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些年我们终究是错了的。”
“到现在你居然跟我们说我是错的。哪里错了?何错之有?
这世间本就是不公平的,凭什么他们那些当官者酒池肉林的,享受不完的好日子。
却要逼得我们无路可走,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
早年是想要行侠仗义的,可是这世间又有谁值得我们去帮助,值得我们去对待呢?
你自己说这些年跟着我吃香喝辣的日子不好吗?
不比以前在大街上乞讨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