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我才知道，他早在上大学之前就被家里人指定了婚事。他在我面前赌咒发誓爱的是我，一生一世只爱我。那个时候我也年轻，就信了他的话。他还拿钱给我开了一间实验室，专门研究数据分析。
    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伍怀雁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别人的事，而肖空能够听出来这中间发生了多少撕心裂肺。
    “你怎么会盯上天纵了呢？”
    肖空的脑子里涌出无数个问题。
    “你还记得我临走之前给你发的信息吗？”伍怀雁盯着肖空，眼睛里闪过一丝幽怨的光。
    “直到登机之前我都很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出国。我在给你发信息之前告诉自己，如果你回我的信息，哪怕只是象征性地挽留一句，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可是你没有。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对你有了一丝怨恨。
    出国之后发生的一切让我感觉身处旋涡之中，身不由己。每当我失意的时候，就愈发感觉如果当时我在国内，也许会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再到后来，当撒钦用邀请我开发对抗天纵的系统时候，我的内心非常矛盾，斗争了许久，最终还是带着怨恨的情绪接受下来。”
    肖空的内心真真切切地被震撼到了。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正在和王虎回帝都的火车上，甚至当时那种犹豫、矛盾的心情都历历在目。
    没想到当时的一个消息，竟彻底改变了伍怀雁的一人生轨迹。
    “你为什么能够准确地预判和狙击到我们在五湖市的活动呢？”徐希瑶的问题更加尖锐。
    “这个很容易。”伍怀雁淡然一笑道，“自从我开始开发针对天纵的数据分析系统之后，自然也开始更加关注肖空的所有动作。”
    伍怀雁又看向肖空。
    “你还记得你在一系列管理类的期刊上发表的文章吗？它们给我提供了非常直接的帮助。咱们初中、高中同窗十年，我相信在这个行业里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思路。只需要一点点逆向工程，就能够从几个案例中还原出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有了思路，再去思考反制的办法，自然易如反掌。
    肖空不由得和王虎对视一眼，后背一阵阵发凉。
    他清楚地记得王虎曾经认真地提醒自己，竞争对手的眼睛无处不在。
    “你恐怕还用了别的办法追踪我的动向吧？”肖空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觉得此时的伍怀雁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伍怀雁，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对手。
    “既然今天是摊牌的日子，我也就不藏着掖着，索性全都抖搂出来。”伍怀雁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我还安排撒钦在你们的系统后门放置了一个间谍软件。所以你们所有的决策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这也是为什么你们在五湖的每个决定都被我预判到。”
    “我们最后选择五湖瀑布作为首映礼的地点，是不是大出你们的意外？”徐希瑶问道。
    “是的，太出我们意外了。完全不在系统的预判之中。”伍怀雁承认。“这个活动你们没有使用系统推荐的所有形式，而是自己的原创，打败了云翼系统的所有推测。直到光明节的那天晚上我看了肖空的朋友圈，才明白你们在五湖市玩了这么大一出瞒天过海。”
    “朋友圈？你怎么能看到我的朋友圈？”肖空的问题脱口而出。
    问过之后又觉得后悔——这么一问，等于是从侧面告诉伍怀雁，自己曾经试图给她发信息，但发现已经被她删除好友的事实。
    “被你发现了？”伍怀雁盯着肖空的脸，眼中一丝得意之色一闪而过，“看你的朋友圈是我追踪你动向的手段之一。但是一次醉酒之后，恰好看到你分享的各种成功案例，一怒之下我就从好友列表上删除了你。
    酒醒之后，我发现依然可以通过同学群找到你的账号，然后以陌生人的方式查看你的动态。”
    所有令肖空感到迷惑的事情都清楚了，自己的朋友圈，即使是陌生人也能够看到3天之内的动态。
    再后来，肖空等一队人使用最笨的办法去街头发宣传广告的时候，依然不是系统产生的方案。肖空每天顶着寒风累得要死，根本没有发朋友圈。所以撒钦即使亲眼见到，也不相信能够产生比系统更好的结果。
    然而正是这种笨办法，把云翼系统变成了瞎子。
    “今天为什么是你在这里？不是应该和酷意集的人谈判？”
    当所有的谜都解开，肖空想起了今天来的目的。
    “他们……没脸来和你谈。”伍怀雁苦笑一下，“马翔和冯彬都是你的死对头。撒钦和你在街头相遇差点打起来。只有我，和你还有那么几分的同学情。所以……”
    “你怎么预料到我会跟你谈判？就不怕我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更坚定了要打垮酷意集的决心？”肖空问道。
    “按照撒钦的想法，谈判就是谈判，不会和你坦白。告诉你这些事，都是我的决定。”伍怀雁端起眼前的玻璃杯，透过杯子，她看到一个扭曲的了肖空，“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如果我向你的坦白这些事，你反而会明白我的诚意。”伍怀雁抬起头。“而且我准备了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方案。”
    “哦？我洗耳恭听。”肖空道。
    三天后，正是圣诞前夜，也是环球影视节颁奖的日子。
    作为五湖市的保留庆祝项目，环球影视节照例在全市最负盛名的百年剧院举行。
    于莉在冯彬和马翔的陪同下走进百年剧院的时候，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今天的于莉特意挑选了一件改良过的大红中式旗袍晚礼服，显得她的身材更加凹凸有致。加上中式珠翠首饰点缀，站在一群穿西式盛装的红男绿女面前，很难不引起注意。
    于莉对此很满意。
    冯彬和马翔二人如同跟班，在于莉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走进剧院，于莉一边享受着众人的注目礼，一边偷眼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