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也不好好睡觉！”肖空一边抱怨一边打开门，“下雪有什么新鲜的？你也不是没见过下雪。”
    “当然新鲜了！在帝都虽然也有雪，但没有这么大啊！”徐希瑶跑到肖空房间的窗边，“嗯，你这边窗户外面就是森林，看雪景又不一样了。”
    “等过两天咱们回国，全公司去雪乡看雪！”肖空仿佛被徐希瑶的热情感染，承诺道。
    “这可是你说的！”徐希瑶手指肖空，“不许反悔！”
    “不反悔！”肖空随手打开电视，“瑞雪兆丰年嘛！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希咱们公司的业务也能够在新的一年里再上一个台阶！”
    电视里，播音员正在用英文播出财经新闻，酷意集的图标赫然出现。
    “你过来看看，这新闻在说什么？”肖空叫过正在窗边赏雪的徐希瑶，“我听力不行，只能听懂几个词儿。”
    徐希瑶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嘴上即时翻译道：“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全球最知名的公关营销公司——酷意集正式宣布退出行业。”
    “退出？为什么退出？咱们……”肖空追问道。
    徐希瑶摆摆手，制止住肖空的问题，专注地盯着电视。
    “公司表示，经过环球影视节，五湖市乃至整个北美地区的主要媒体都……拒绝……和酷意集合作。认为酷意集……严重影响了媒体的……独立性。”
    徐希瑶的英文底子是真的好，肖空想。播音员的英文随口就翻译成中文了。
    “酷意集的硬件算力体系包括技术开发人员将依据之前签订的合约，成为某家中国公司的一部分，”徐希瑶还在翻译着，“上市公司的资产也将被该公司收购。”
    肖空放心了，这正是和伍怀雁签订的合同内容。
    “据该公司内部人士透露，公司所有的员工将被遣散。也就是说，该公司将完全转型为一家中国公司的一部分。而收购方将借此成为北美地区的上市公司。有消息显示，收购方其实是酷意集中国区的竞争对手之一。”
    画面一转，从演播室转到了酷意集办公室所在的大楼。
    电视里，克里斯汀抱着一只纸箱，装着个人物品从大楼里走出。后面跟着茫然的冯彬和马翔。
    房间电话铃响起来。
    肖空接起电话，是王虎。
    “肖哥，你看电视了么？”王虎的声音微微发颤。
    “正在看。”此时的肖空也有些激动。
    “终于看到了这一天！”
    “肖哥，你怎么啦？眼圈都有点发红？”徐希瑶凑上来问道。
    “你不懂，你不懂……”肖空摆摆手，挂了电话。
    长长的报道结束了，接下来的一条更令肖空震惊。
    “五湖市警方为本台提供的消息：昨晚在环球影视节上夺冠失利的橙子娱乐总监于莉现在处于失联状态。有人在影视节颁奖现场门口最后一次见到她之后，至今未再出现于公众场合，其所下榻的酒店房间如常，但本人一夜未归。
    其在中国的同事及家人也无法联系到她，现已向五湖市警方报案寻找。有传说于莉为了能够得到环球影视节的最佳剧集，斥巨资向中间人行贿，同时其投资的酷意集股票也巨额亏损。有人猜测她的失踪与这两件事有关。
    警察在调查其行踪的时候，有人报告说曾经在五湖瀑布前见过一名身穿红色旗袍的东方女子，但不确认是否就是于莉。警方现正全力调查中……”
    就在肖空聚精会神看新闻的时候，王虎、乌瑾、范旭东、皮总等人也陆续来到肖空的房间。
    看完了这条新闻，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还是乌瑾打破沉默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幸亏枯的不是咱们团队中的人。”
    “经过这一仗，公司获得了强大的硬件算力系统，成为上市公司，难道大家不应该高兴些才对吗？”王虎也跟着给大家鼓劲。
    “gpt系统一直都是我们致胜的法宝。”肖空总结道，“靠着它，公司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然而这次影视节取得的胜利对我们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我们是靠着自己的头脑创意想出了利用瀑布的方式做首映礼，我们是靠着自己的双手，一张一张地发宣传单页，才赢得了最后的翻盘。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我想总结一句话：是为客户服务的宗旨和思想让我们取得最后的胜利。gpt系统再强大，也是我们手中的工具！”
    一行人听完肖空的总结，默默地点头。
    “而且，今天取得的还只是阶段性的胜利。”肖空继续说道，“接收了酷意集的资产，咱们面临着巨大的压力，那就是怎么和咱们公司现有的架构整合。
    大吃小还相对容易一些。今天咱们是小吃大，整合的工作更加艰巨。现在远远还没到马放南山的时候！”
    肖空能够感受到，队伍的气氛好了一些，不像刚才那么压抑了。
    “今天是圣诞节，咱们不如出去转转，来了这么久也没时间玩玩，过两天就又要走了。”徐希瑶提议道。
    大家正在表示赞同的时候，肖空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肖哥！算力场的多个指标共振，一同指向崩溃的边缘！”电话那头杨重焦急地说。
    “一同指向崩溃的边缘？”肖空向杨重确认。
    稳定发展的社会，总会有些指标高，有些指标低，世界就是这样在高高低低中慢慢向前发展。
    然而，一旦所有的指标发生共振，则预示着整个社会都会突破极限，向一个方向摆去。
    即使是所有的指标都摆向好的方向，那么在过了巅峰期之后也会慢慢向下走。
    这就是福祸相依的原理。
    “好的，我知道了！”
    肖空挂掉电话。
    “我今天的计划有些变，恐怕不能和大家一起放松了！”肖空道，“很抱歉。国内的算力场分析出一些极端情况，我要马上回去和杨重他们仔细查看结果。所以……”
    “肖哥，那我也不去玩了，咱们一同回去吧！”王虎第一个道。
    “咱们一同回去吧！”
    “对！一起回去吧！”
    ……
    一时间居然所有人都要求马上回国。
    肖空心头一阵暖流。
    “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各位还是好好放松一下吧。”肖空道。
    “跟着公司一起，以后放松的机会有得是！”范旭东喊道。
    “对！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王虎也附和。
    “那……好吧！”肖空既高兴又无奈地说，“那咱们就订最近一航班，一周飞回帝都！”
    “好！”所有人异口同声。
    一个半小时后，徐希瑶已经搞定了所有人的机票，范旭东订好了车子。
    圣诞节的黄昏，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黯淡的太阳好像是冰箱里的照明灯，斜斜地挂在天边，没有一丝暖意。
    一辆面包车拉着肖空等人，疾驰在去往机场的路上。
    看着天边的太阳迅速暗下去，月光在白雪映照下泛出凄冷的光，肖空不知怎地又想起了伍怀雁。
    “我要回国了，有什么能帮忙的？”肖空掏出手机，再度尝试给她发消息。
    这下消息发出去了。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伍怀雁回了一句古诗。
    肖空盯着这句诗，反复咀嚼，回味。
    恰在此时，最后一缕阳光直射进肖空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