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霸下找到狄阙良的时候,狄阙良正独自一人在一家酒楼里喝酒。
听轩辕霸下说明来意,狄阙良激动的酒醒了大半:“探事?你说你是私人探事?受何人委托?”
轩辕霸下手指向上指了指,小声道:“不才受赵将军所托。”
狄阙良一仰头,喝了一杯酒:“赵将军自己女儿丢了都不找,让你一个探事来查红月楼官员死亡案?”
轩辕霸下一愣,赵将军女儿丢了?早知道就不查什么官员案子了,帮他找女儿多好。
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只能顺着往下继续:
“正是,赵将军知县衙人手不足,体恤下属,特派我来帮助调查。”
狄阙良看了轩辕霸下良久,轻轻放下酒杯:“好吧,我做捕快也有些年头,观公子谈吐文雅,举止不凡,想必也定是大有来头之人,赵将军能委托你,定有一定的道理,你想知道什么,请问吧。”
经过狄阙良的证词,当天他休班,去红月楼找了刘画仙来唱曲,当第二位官员死亡的时候,刘画仙与自己一直在一起。
轩辕霸下又问道中途刘画仙有没有出去过,狄阙良很明确的说,并没有出去,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轩辕霸下辞别狄阙良,出了酒馆正碰到垚奎安来找他。
“拿到仵作的验尸文书了?”
“属下拓写了一份,请少主过目。”
二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轩辕霸下展开拓本一看。
四位官员均死于中毒,第一位和第三位官员脖子后方有一微不可见的针眼,疑似有针状物在此刺入,或为中毒的源头。
第二位和第四位在鼻腔和咽喉部位有发黑迹象,疑似被毒烟之类的施毒手段所害。
轩辕霸下看完仵作拓本略一思索,大概明白了为何县衙没有将刘画仙当做嫌疑犯,除了有四个证人的证言外,这种下毒的手法,一般均为武者,但刘画仙是一个普通人,看来凶手确实另有其人。
轩辕霸下当即回身去找狄阙良,如按照拓本所言,中毒为外物所致,他在案发现场并未有什么发现,不知道当时捕快搜查的时候是否有搜查到凶器。
可当轩辕霸下回到酒楼时,狄阙良已经离开,听小二说,那位捕快出了酒楼往将军府方向去了。
轩辕霸下带着垚奎安赶紧追了出去,走过了两条街,轩辕霸下敏锐的耳力忽然听见一旁的暗巷当中有男女说话的声音,男方的声音正是狄阙良,而女方的声音似乎是刘画仙。
轩辕霸下心下一动,飞身上房,屏气凝神来到声音地点,从上偷眼观瞧。
就见狄阙良站在暗巷当中,抱着宝剑,对面站着一个蒙着脸的黑衣女子,凭借外形和声音,轩辕霸下百分百肯定,就是刘画仙。
此时就听狄阙良说道:
“仙儿,我被府尹指派调查少女连环失踪案,你的案子暂时被搁置了,但你放心,我一定会抓到凶手,还你清白。”
“良哥,你的心意我难道还不明白吗,只是昨日我遇到了一伙自称是监察司的人,也在调查这个案子,那些人给我感觉怪怪的,我怕有什么问题,特地来告知你。”
“监察司的人?这案子还惊动了上面?我今天倒是遇到了赵将军派来的探事,也在调查你的案件。”
“赵将军的探事?这个案子有这么多人调查?良哥,我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还是小心为妙。”
“仙儿,你……你对我真好……”
“良哥……”
“仙儿,我钱都准备好了,只要这个案子一破,我立刻就给你赎身,我也不干捕快了,咱们远走高飞,离开禹州,去一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一起生活。”
轩辕霸下在房上看着两人相互拥抱在一起,心想,真没想到这捕快竟然跟刘画仙有这一层关系,那么他的证言就没有参考性了。
下面二人温存了一阵,相互分开,狄阙良言明要去将军府禀报一下查案结果,刘画仙嘱咐他多加小心,脚尖点地,越过另一侧屋檐,去往红月楼方向。
嗯?轩辕霸下发现了破绽,这刘画仙竟然会武功!
如果建立在刘画仙会武功的前提下,那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轩辕霸下悄悄跳下房顶,会合垚奎安回到店房,现在就差最后一个证人的证言还不知道,那就是张逸仙的。
……
林夭夭带着两个侍女和周叔叔乔装打扮来到了禹州城,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给八皇子找不顺的,所以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坐马车,打着林家或宰相府的名号。
第一次来禹州城,林夭夭看什么都好奇,虽然京城比这繁华百倍,但不同的风土人情还是让林夭夭欢欣雀跃,一路上大包小包的东西买了不少,两个侍女都要拿不动了。
就在林夭夭正要去买一个当地特产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听起来渗人的声音:
“这位姑娘,贫道观你印堂发黑,近日恐有血光之灾啊。”
林夭夭好奇的寻声看去,就见一个身穿破道袍,背附八卦镜,手拿浮尘,狗舌头脸,面色蜡黄,留着三绺胡须的老道坐在地上,头戴一脸悲天悯人之色的看着她。
林夭夭思想开放,平时并不尽信鬼神之说,但此刻她心情好,便想听听这算命的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算命的,你这卦卜的可准?”
老道一指身后的黄幡,上书大字:猜字、算命、看手相、姻缘、求子、测风水,不灵不要钱。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招魂、驱鬼、辨吉凶,清明十五,代客烧纸。
林夭夭一笑,这老道会的还挺杂,什么都管。
“算命的,那你说说看,我有什么灾啊?”
老道把浮尘一甩,口念法诀,指掐阴阳:“姑娘,贫道窥得天机,你被情劫所困,不日便有血光之灾。”
林夭夭一愣,自己确实是因为不想让皇帝赐婚八皇子而来,这老道还有点真本事。
“那你说,这劫如何解?怎么避免血光之灾?”
老道又一甩浮尘,伸出一只手:“答疑解惑,纹银五两,驱灾避难,纹银十两。”
林夭夭递了十两银子,老道接过来掂了掂:
“姑娘,解铃还须系铃人,贫道这里有一包绝情散,药到病除,保证让你无后顾之忧。”
林夭夭愕然,这老道的法子也太直接了,自己本来还以为是什么驱邪符篆之类的,结果就是用药让人绝情啊,但又一想,只要能搞定那讨厌的八皇子,用药就用药。
小手一伸,就要解过药包,哪成想老道把手一缩,药包又拿回去了:“绝情散,五十两一包。”
“什么?我之前给了你十两银子,不是用来驱灾避难的吗?怎么这药还要钱?”
“姑娘莫要动怒,十两银子驱灾避难,贫道已经告知你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就是驱灾避难的方法。”
“这难道不算答疑解惑吗?”
“答疑结果贫道会告诉你,血光之灾乃是由清劫之人所累。”
“你这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分明是骗人。”
“贫道玄真子,江湖有名,绝非欺诈之辈,保证你药到病除,绝无后顾之忧。”
林夭夭权衡了一下,觉得事实也无妨,拿出五十两银子,老道又把手缩了回去。
“算命的,你什么意思?”
“姑娘,绝情散纹银五十五两。”
“你坐地涨价?”
“姑娘误会贫道了,刚刚贫道已为你答疑解惑,纹银五两,还请姑娘一并结清。”
“你……给你!”
林夭夭付过钱,接过药,正要离开,老道玄真子在身后如自言自语般说道:
“姑娘此去多磨难,玉琼关内可心安,浓情蜜意随风去,玄真复来南平关。”
林夭夭的脚步一滞,但并未多言,带着侍女和周叔叔离去。
林夭夭心中反复琢磨着最后老道说的话,他是在说自己在玉琼关内可以办成事?如果血光之灾没破了,在南平关还能找到他?。
正走着,忽然有一人拦住了去路,就见一个挑着扁担的赤脚郎中,满脸惊恐的指着林夭夭:
“姑……姑娘,你……你……有……大……大……病啊,再不……治可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