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京城的街道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醉仙楼里歌舞升平,一派繁华盛景。
皓月当空,硕大的“银盘”刚好挂在醉仙楼的一角,都说高处不胜寒,“银盘”当中却倒映出一个人的剪影。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我在此喝酒赏月,诸位到此又是为何?”
一个男人,手中晃着酒葫芦,身旁放着一把阔剑,靠在醉仙楼房脊之上,对着月亮说话。
在男人的身后,醉仙楼房顶的另一边,密密麻麻不下上百人,有站在屋顶上的,有挂在飞檐上的,有蹲在脊兽上的,总之各式各样的姿势,但凡醉仙楼质量差一点,都得掉下去几个。
这群人为首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太监,这个太监可太老了,风一吹都直晃悠,脸上的皮往下垂着,远看跟个沙皮狗差不多。
老太监哆哆嗦嗦往前走了几步,没等开口说话,先咳嗽了半天,好不容易稳定住了,这才揣好手绢,对喝酒的男人道:
“阁下饮酒作歌,破空而来的动静这么大,我等就算想不来都不行啊。”
男人哈哈大笑,猛灌了一口酒:
“洪公公说的哪里话,小子只是一时兴起来到这醉仙楼上,没想到竟然惊动了各位的大驾,你们放着楼里的公子小姐们不管,都在这瞅着我,未免不太好吧。”
怪不得暗中保护公输巧巧和长乐公主的高手都没出现,全都被此人给吸引到楼顶来了。
而且看楼顶上高手的人数,只多不少,应该是其他有身份之人的护卫也都在这。
洪公公又是一阵咳嗽:
“没什么不好的,素闻‘人屠’现身必尸横遍野,我们不出来照照面,难道等着京城血流成河吗?”
男人自始至终都看着月亮,连头都没回,尽管身后众多高手发出的杀意已经浓如实质,男人依旧云淡风轻,惬意非凡:
“洪公公,我们都老了,你看看你,土都要埋到眉毛了,回家好好颐养天年吧,我也早就没了杀人的兴致,只想喝喝酒,赏赏月。”
“杂家身老,心可未老,‘人屠’,你多年不出江湖,今日却如此招摇,怎能叫人不心生疑窦。”
男人扬了扬手中的酒葫芦:
“洪公公,别光站着,要不要过来喝一杯啊,我这桃花酿,可不是酒楼里那些便宜货。”
这时洪公公身后有一人说话:
“洪公公,不要跟他废话,咱们这么多人,一同把他擒住,有什么阴谋一审便知。”
旁边也有人说道:
“是啊,洪公公,有您在这,就算他是‘人屠’也掀不起多大风浪,这等武林祸害,除之而后快。”
洪公公摆了摆手,他深知‘人屠’的厉害,就算‘人屠’销声匿迹多年,但当年那让人闻风丧胆的烈焰焚身诀心法,可不是身后这帮人,靠数量就可以取胜的。
“好吧,你我也算是多年未见了,但今日的北黎不同以往,你不应出现,喝了这杯酒,速速离去吧。”
身后众人满是不解,自己这方人多势众,就算是大名鼎鼎的“人屠”,也未尝不可一战:
“洪公公……”
老太监再次摆了摆手,摇摇晃晃朝男人走去。
男人依旧没变坐姿,只是手放在了阔剑之上,再次大笑:
“不愧是洪公公,你们这帮酒囊饭袋,今日能活命,可要多念着洪公公的好。”
“你……”
有几人忍不住,就要向男人发难,老太监佝偻的身躯忽然爆发出惊人的威压,那几个想动手的立刻站都站不住,全部跌坐在地上。
洪公公来到男人面前:
“来吧,饮酒。”
男人把酒葫芦塞一拔,双指并拢,向上一挑,炙热的真气托着葫芦中的酒水来到空中,肉眼可见地酒水不住地翻滚,显然温度已经到达沸点。
洪公公垂着大眼皮,抬起枯枝般的手,向自己这边一带,空中的酒水立刻一分为二,一份向着洪公公口中移动,另一份向着男人的口中射去。
而且刚刚还沸腾的酒水接触到洪公公阴寒的真气,不但立刻平静下来,同时还微微散发着寒气。
男人再次两指一划:
“洪公公,您是长辈,小子敬您!”
酒水再次沸腾,洪公公则微曲手指,沸腾的酒水再度凝结:
“老了,喝不了这热东西,你就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份上,将就喝点凉的吧。”
二人不断变换真气,酒水在二人中间也不断变换着形态,看得后面那帮人目瞪口呆,这哪是饮酒啊,根本就是在较量真气。
不过洪公公的目的已经达成,他成功的拖住了男人,至少短时间内,男人哪都去不了,也威胁不到旁人。
余下那帮人也不敢走,首先是这种高手对决平时也看不着,另一个万一“人屠”胜了,自己得上啊,谁知道“人屠”能干出什么来。
当年“人屠”就因为杀的人太多,而且毫无理由,才被人送了这么个绰号,醉仙楼可是京城最豪华的酒楼,里面的食客非富即贵,他们一点都不敢大意。
所以醉仙楼的楼顶上,俩人在那“玩水”,一群人在旁边大眼瞪小眼看着。
……
与楼顶上心惊胆颤的较量不同,山水阁里面就要文明许多,这里打的是一场金融战,对局的双方一个是淮庆第一大帮的少帮主,夏投楠。另一个是当朝户部尚书之子,安灼拉。
夏投楠见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胖子要在美女面前抢自己的风头,心中冷笑,红花还需绿叶衬,正愁自己红得不突出,这绿叶不就来了嘛。
夏投楠拿着银票对着安灼拉晃了晃:
“小胖子,你知道我是谁吗?这两位美女是我先邀请的,你有什么实力跟我抢?”
安灼拉一副看土鳖的表情,也从怀里掏出了大把的银票:
“第一,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小胖子,第二,你知道我又是谁?巧巧是我先看上的,你一个乡巴佬哪来回哪去!”
夏投楠微微一笑:
“这么说,你打算跟我比一比?”
安灼拉把双下巴一抖:
“比就比,论有钱我安灼拉就没怕过谁。”
“好,二位美女与我同游京城,走路疲累,这些钱我给二位美女买马车。”
夏投楠说着,从银票中抽出几张,放到了前面。
安灼拉嗤之以鼻,从银票中拿出了双倍:
“我买两辆马车,我一辆,巧巧一辆。”
夏投楠心中好笑,哪来得二世祖,有俩钱不知道怎么花好了,还买两辆,一人坐一辆,与美人同游当然要共乘一辆,不过也好,这样更能衬托出我这朵红花不同凡响。
夏投楠又从银票中拿出几张往前一放:
“这些,我用来与二位美女用餐,像今天这等规模的酒楼,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安灼拉紧跟着拿出了更多银票:
“我与巧巧出游,她看上哪家酒楼,我直接就给他买下来,专门给巧巧做饭!”
公输巧巧寒着脸,这两个家伙自说自话的就拿自己当筹码了,有心想过去阻止,却被张逸仙一把拉住:
“不要轻举妄动,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些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