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月莹听到张逸仙叫自己,心跳顿时漏了半拍,想回头又有些不敢回头,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这次二人之间经历了什么,回到太师府后,自己依然是少主的贴身侍卫。
如果将来再遇到张逸仙,绝不会心慈手软,毕竟少主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敌人。
可是,岑月莹没料到,自己的决心刚下,就被张逸仙叫住了,这怎么办,这算不算二次相遇,要不要动手……
不对不对,还没回到太师府呢,一切都要以回到太师府为准……对,回到太师府才能作数,现在还不到时候……
岑月莹想通之后,心里豁然开朗,转回身看到张逸仙追到近前,笑着问道:
“张逸仙,有什么事吗?”
张逸仙指了指岑月莹身上的包袱:
“你这包袱是韩霜梅的吧?”
岑月莹一看,自己身上果然背着一个长条包袱,布料奢华,花纹繁杂,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坏了!”
岑月莹忽然想起来,之前下山为了赶时间,走了很多近路,有些地方对于韩霜梅和她的那些护卫非常不好走,为了便于她们行动,所以很多辎重都交由了张逸仙等人。
而韩霜梅的包袱,正是由岑月莹背着的。
进入京城后,张逸仙就将东西还给了韩霜梅等人,但当时岑月莹在想心事,就把这事给错过去了,要不是被张逸仙发现,估计就直接带回太师府了。
“这……这怎么办?”
岑月莹一时竟没了主意,她也不知为何,平日自己在轩辕霸下身边,虽说算不上军师,但半个谋士总是有的,可此时竟然一脸慌张地看向张逸仙。
“韩霜梅估计还没走太远,你把包袱给我,我去送过去,她那么着急交的货应该就在这包袱里。”
张逸仙伸手接过岑月莹身上的包袱,对一旁的郭乾道:
“郭兄,不好意思,你先去福来客栈,找一个叫李玉裳的,就说是我朋友,让她先招待一下,我去去就回。”
郭乾一摆手:
“逸仙兄弟,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你我这么长时间不见,哪有先行一步的道理,我与你同去。”
郭乾也有自己的打算,当时在山里,他虽然被张逸仙一通忽悠,最终相信了确实有这么个朋友,只是被自己给忘了,但关于张逸仙的事,他到现在也什么都没想起来。
所以他想多跟张逸仙接触接触,尤其是看一个人办事,最能体现个人色彩,也最容易激发自己的记忆,万一能想起点什么,也能让心中的愧疚少几分。
张逸仙本来想直接用神遁术过去,但一看郭乾也要跟来,没办法,只得施展翩若惊鸿步,在人流熙攘的大街上,化作一道残影,直奔韩霜梅离开的方向追去。
郭乾赞叹一声,好身法,双手一背,施展开药王谷秘传轻功,步步生莲,紧随其后。
别看郭乾是个大夫,当初既然有打虎的想法,武功也相当了得。
岑月莹瞅瞅太师府的方向,又看看张逸仙二人离开的方向,轻咬下唇:
“你们等等我,我也去……”
岑月莹前脚刚走,一个人影从拐角处闪出身形,望向岑月莹离开的方向,犹豫了片刻,也施展身法跟了上去。
……
韩霜梅的家距离几人分别的路口不算太远,独门大院,气派非凡,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家。
但此时,正门大敞四开,有几个大汉袒胸露乳的坐在石阶上,大口地喝着酒。
看热闹的百姓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时地对着大门指指点点。
韩霜梅费力地分开人群,来到正门口,几名大汉一看闯进来个小姑娘,其中一个把眼一瞪:
“活得不耐烦啦,没看到我们哥几个在这喝酒,你就往里闯?”
话音刚落,身后有个一脸胡子的大汉,抬手给了他一嘴巴。
先前的大汉捂着脸,委屈地问道:
“大哥……你……你打我干什么?”
一脸胡子的大汉,抬手又是一嘴巴:
“没用的废物,把招子放亮点,那是韩家二小姐,少主爷怎么交代的,二小姐要是回来了,要客客气气的请进去,听懂了没有?”
“是是是,明白了,明白了,您……您请……”
先前的大汉,肿着两边的脸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头哈腰地把韩霜梅让了进去,可等后面那些护卫要进去的时候,一脸胡子的大汉把手一伸:
“站住,少主爷只交代了让韩家二小姐进去,你们这帮阿猫阿狗可不得入内。”
护卫领头朱大哥一抱拳:
“这位爷,我们是跟随二小姐的家仆,本就是韩家的……”
一脸胡子的大汉把眼一瞪,打断了朱大哥的话:
“你耳朵聋了?听不清我说什么?除了韩家二小姐,其余人都给我在外面待着。”
众护卫一看,这几名大汉蛮不讲理,都叫嚷着要给他们点教训。
一脸胡子的大汉轻蔑地一撇嘴,一股地门境的气息从体内放出,朱大哥“噔噔噔”后退三步,这口气才算捯上来。
众护卫里武功最高的就是朱大哥,但也不过就是内敛之境,这守在门口的大汉竟然是地门境的高手,众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韩霜梅心里惦记着父母和姐姐,急匆匆往里跑,平日热闹的宅院,此刻却冷冷清清,一个下人也见不到,倒是每个经过的门口,都会有人守着。
等来到正厅一看,就见父亲头上绑着渗血的绷带,靠坐在椅子上,怒目而视。
姐姐在一旁扶着父亲,满脸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母亲流着泪坐在二人身后,几名管家和婆婆在旁不住地劝慰。
护院家丁里的好手全都围在周围,手持家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
在对面坐着两个鼻孔都要杵上天的“胖头鱼”,其实是一对父子,只不过二人的长相十分像胖头鱼。
身着锦袍,头戴玛瑙,十指带着宝石戒指,手捻珠串,偶尔说话张嘴,还能隐约看见烁烁放光的金牙,这一身派头,就差把老子有钱四个大字写脑门上了。
胖头鱼身后也围着一群人,目露凶光,手持利刃,同样狞笑着,看着对面。
韩霜梅紧跑两步,闯进屋内,冲到父亲身前,跪倒在地:
“父亲,女儿回来晚了……”
没等父亲开口,对面的小胖头鱼先说话了:
“不晚不晚,韩二小姐……霜梅妹妹,我们才刚刚说到你,你就来了,你姐姐……”
“你不配提我姐姐,速速带着你的人从我家滚出去。”
韩霜梅杏眼圆睁,气愤地吼道。
小胖头鱼哈哈大笑:
“霜梅妹妹,想让我们滚,可以,但凡事都得按规矩来,当初咱们怎么约定的?东西你拿来了吗?”
韩霜梅气得呼呼直喘:
“约定?到日子了吗?你们现在带着人,不分青红皂白地闯进来,这叫私闯民宅,难道就不怕我报官吗?”
小胖头鱼把嘴一撇:
“我们闯了吗?咱们有约在先,我来收货,只不过来早了一点而已。”
“你还打伤了我爹!”
“霜梅妹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伤你爹了?他是不小心摔倒的。”
“你……”
“好了,别你来你去的了,想让我们走,把东西拿出来,我们立刻就走,不然嘛……”
小胖头鱼一阵淫笑,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韩霜梅身上游走。
韩霜梅一阵恶心:
“好,东西我带来了,你们拿了东西就给我……”
韩霜梅伸手想从包袱里拿东西,忽然心里一沉,包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