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殿给的这艘飞舟速度很快。
    再加上白玉尘凝丹灵力的驱动下，几乎如风驰电掣。
    比起当初秦朗的那艘，不知快出多少。
    无数的景色被甩在他们身下。
    符文共振之间，爆发的速度极为惊人与迅速。
    李牧同白玉尘不时闲聊着，也难得的没有琢磨剑法。
    时隔半年，即将回归故里，他心中也略微有些波澜起伏。
    中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变化最大的自然是他的实力。
    如今的秦城，早已经没有能被他放在眼中的存在了。
    只是隐隐之间，他的心绪还是有些微妙。
    “李牧师弟……你的家乡秦城是什么样的啊？”
    白玉尘忽然问道。
    对于李牧成长的环境，她很感兴趣。
    可李牧却是笑了笑，大拇指在天仪剑上抚动，神色平静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其实我以前和玉尘师姐很相似，极少出门。”
    “多半的时间，也都是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练剑。”
    “走出秦城，也不是今年的事情而已。”
    这般说着，李牧自己都有些感慨。
    有时候人生的变化，真的只是忽然而已。
    从自己破入剑势的那一个节点之后，一切的一切就截然不同了。
    一下就从枯燥乏味的平凡生活，进入了一个刀光剑影的残酷世界。
    白玉尘听得认真，表情有些意外。
    她真的没想到，李牧以前的处境，竟是这样的。
    心中不由愈发的亲近，有种相互理解的感觉。
    “你想看看秦城，回去之后，我带你逛一逛便是！”
    李牧对她露出一个微笑，又再度发出邀请。
    这一次，白玉尘也跟着露出微笑，杏仁般又大又圆的眼睛闪闪发亮。
    “好啊！”她开心的答应下来，心底有些期待。
    如流的灵力格外汹涌，注入飞舟的符文中。
    悄然之间，他们的速度又快了些许。
    最终，秦城的轮廓在傍晚时分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见识过繁华辽阔的福水城和坚如磐石的雁城之后。
    再回过头来看秦城，李牧蓦地感觉，这座以往印象中庞大的城池，忽而显得渺小了。
    不过数丈高，由坚硬巨石堆积垒砌而成的城墙虽然镌刻着符文。
    但落在他眼里，却并不比地上的泥土坚固多少。
    只要他愿意，甚至无需动用剑道手段。
    只需以纯粹的肉身力量，天仪剑一剑刺出，只怕随手一下便能斩塌大段城墙。
    “到底只是一座小城而已……”
    他摇了摇头，这种小城在大炎随处可见，也确实没什么特殊的。
    只是过去实力所限，才会觉得宽阔。
    看着白玉尘询问的目光，李牧笑道：“走吧，直接飞进去就好。”
    秦城虽然有炎武卫驻军，可人数并不多，实力也平平。
    显然大炎王朝也并不是很在意这般小城。
    甚至连治理权都下放，任凭本地的势力们折腾。
    不像福水城，炎武院和炎武卫一齐镇压，本地家族也不敢太放肆。
    李牧从空中俯视着秦城。
    诸多建筑清晰入目。
    四家同治的格局早已改变，城中自然也已经是一番新的样貌。
    尽管只是离去了半年，可对修士来说，半年能干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从上往下看去，首先便见着几座格外引人注目的府门。
    李牧自然是一眼认出，分别是叶、萧、何、李四家。
    其中何家连同大阵等诸多无法搬走的产业，如今早已易主，都留给了李家。
    而原本在大战中几乎半毁的奉天府，也已经重建了，规模比以前更大。
    隐约之间，在往原本属于何家的景安府连通过去。
    未来必然是要变成一片更大的建筑群落的。
    而秦城的边界，也在扩宽，远处可见更多的建筑耸立，在城墙之外蔓延。
    “这两家果然还在么？”
    李牧的目光停留在叶、萧两家的府上，面无表情。
    隐约之间，能看见其中有人流往来，但总体充斥着一片惨淡的气息。
    事到如今，他已不再将这两家放在眼里。
    纵然是所谓的三阶大阵，亦随手可破。
    往昔的仇恨，随着他的实力强大，也没那么的沉重了。
    但是该行之事，依旧不可少。
    该报的仇，还是得报！
    “秦城……我又回来了！”
    他呼出一口气，立身船头，俯视下方，目光炯炯有神。
    白玉尘安静的站在他身后，操纵飞舟的同时，看着他的背影微笑。
    “偶尔出来一趟……好像也不错？”
    她心中感到一阵平和的满足，这种异于往昔的日常，让她感到快乐。
    仅仅只是普通的聊天，看着他风姿勃发。
    也有种打心底的喜悦诞生。
    飞舟腾空入城，自然是激起了一群人的瞩目。
    秦城中的居民们眼中充斥着好奇与敬畏的目光，望着天空，不时窃窃私语。
    飞舟可是稀罕物，他们只知唯有炎武院的特使能够用得起。
    那么这艘小巧的飞舟，又是从何而来？
    在众人热切的凝视下，白玉尘操纵着飞舟，听着李牧的指示朝着重建后的奉天府落下。
    “看！落在李家了！”
    “不会是李家那位七少爷回来了吧？”
    “不知道啊，可听说他不是失踪了吗？什么情况？”
    秦城的消息自然不算多么的灵通。
    万象阁虽有情报生意，可那也不是寻常人能买得起的。
    也只有四大家族这般等级才能消费的起。
    而此刻，曾经属于四大家族之一的叶、萧两家。
    两位中年模样的家主感知着天空中落下的飞舟，皆是面色灰白。
    “是他，一定是他回来了！”
    萧家，家主萧寒忍不住战栗，捏紧了拳头。
    年轻的萧云亦是满脸恐惧，站在一旁，抬首望向父亲：“父亲，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萧寒看着自家儿子，表情却是惨然。
    他无声的摇了摇头，再不复包围奉天府那般神气了。
    同样的景象也正发生在叶府。
    叶鹰扬正朝着下人咆哮质问：“消息呢？我问你消息呢？叶武那个混账怎么还没动静？！”
    他神情激动，不断在院中来回踱步，早不复当初的狠厉，胡子拉碴，气息差了很多。
    跪在地上的叶家弟子瑟瑟发抖，半晌之后才开口。
    “家主……叶武大人，大人已经改姓为孔，说他与家族早已没有瓜葛了！”
    “上面？！”
    惊怒的声音瞬间在院中炸响，叶鹰扬须发皆张，神情宛如怒狮。
    可下一刻，他却是忽然捂住心口，只觉绞痛无比。
    “噗！”
    一口逆血当即从叶鹰扬口中喷出，他一头栽倒在地。
    留下一众无所适从的叶家人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