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云低幕暗西山,六出霏微白雾间。一股凉意骤起,白嫣儿拔出思陵剑,刺向孙长贵左目。
孙长贵浑身颤抖,王心凤瘫坐在地。诡谲道人和张武陵心头一惊,连忙抓住白嫣儿的手腕。
剑尖停在孙长贵眼前,孙长贵双腿颤抖,暖流顺腿而出。张武陵双目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嫣儿。
“你疯了!”
“放开我!”白嫣儿奋力挣扎。
张武陵紧握白嫣儿手腕,白嫣儿抬腿便踢。诡谲道人抱起孙长贵,闪到一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道长,你是轩辕国的人,难道没听过孙长贵和王心凤吗?”
诡谲道人低头沉思,白嫣儿转头看向十二冥将。十二冥将拿出武器,向孙长贵逼近。楚心涵拔出长剑,径直向王心凤走去。
“住手!”张武陵大喊一声,“岂能因为一个名字,便要取人性命!”
白嫣儿看着张武陵,七窍生烟,“还记得万易门是被谁所灭吗?”
“不是一个乞丐吗?与长贵何干?”
“我问过父亲了。那个乞丐的名字,就叫孙长贵!”
“孙长贵这个名字很常见。世上叫孙长贵的人,何止千百?”
“孙长贵这个名字,的确很常见。可这个名字和王心凤一起出现,便不常见。”
张武陵看向孙长贵和王心凤,诡谲道人如梦初醒,“经你一说,道爷想起来了。他的行为,的确很像覆灭玄天百家的孙长贵。”
张武陵打量着孙长贵,“他,覆灭玄天百家?”
诡谲道人摇头,“不是现在的他,是曾经的孙长贵。个中原因,道爷不明。只是听闻,孙长贵因王心凤,先灭万易门,后灭灵春门,再灭飞羽门。”
白嫣儿甩开张武陵的手,愤恨地看着孙长贵,“当年,他抱着王心凤,跪在万易门前七天七夜,求先祖救王心凤。先祖不允,他便怀恨在心。后来,屠我万易门一千三百六十七口!”
“都是这个贱人!”楚心涵冷冷地看着王心凤,长剑横在她脖颈上,“若不是她,玄天百家便不会覆灭。”
王心凤全身颤抖,拱手哀求,“求求放过我吧!我不是你口中的王心凤,肯定是你弄错了。他是孙长贵,都是他的错!呜呜呜……”
楚心涵轻蔑一笑,“昔日的玉女剑,居然也会摇尾乞怜。”
张武陵不明所以,白嫣儿注视着楚心涵,“幽三,你也是玄天百家之后?”
楚心涵单膝跪地,拱手行礼,“属下并非有意欺瞒圣女。乃是因灵春门覆灭久已,我又是庶出……”
“罢了!起来吧!”白嫣儿摆手,“杀了她!”
楚心涵眼神一凛,挥剑斩击。王心凤惊恐不已,张武陵瞬身夺剑,挡在王心凤身前,“楚姑娘,不可。”
“楚姑娘?”白嫣儿看着幽三,疑容满面。
楚心涵单膝跪地,拱手行礼,“圣女,我本名楚心涵。”
“我没问你叫什么!”白嫣儿收起思陵剑,走到张武陵身前,“你为什么叫她楚姑娘?”
张武陵茫然,“我不叫她楚姑娘,叫什么?”
“叫幽三!”白嫣儿瞋目而视。
张武陵不明所以,“有什么区别吗?”
“有!你!哼!”白嫣儿转身,看向孙长贵,“道长,请将孙长贵交给我们。此乃孙长贵与玄天百家的恩怨,还望道长置身事外。”
诡谲道人看向孙长贵,孙长贵泪流满面,跪在地上,抓着红袍,“道长,救救我!我不想死!”
“丫头,恩怨已隔千年。现在的孙长贵,并非千年前的孙长贵。因过往之事,惩罚今时之人,有意义吗?”
“道长,孙长贵已经死了千年,我无法找他报仇。而今,孙长贵的转世就在眼前,我岂能放过他!”
诡谲道人默不作声,张武陵?了?白嫣儿的袖子,“明日便是元日了,不要杀人了。”
白嫣儿不屑一顾,“我杀人,还需要挑日子吗?况且,玄天百家皆于孙长贵有仇,我能容他一日,别人能容他一日吗?”
十二冥将上前一步,齐声高呼:“杀了孙长贵!杀了王心凤!”
张武陵看了看十二冥将,又看向诡谲道人。诡谲道人无奈摇头,“别看道爷。正如道爷劝不了你一样,道爷也劝不了他们。”
张武陵转而看向白嫣儿,“娘子,莫要杀人了。”
白嫣儿又气又笑,“我让你叫,你不叫。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你却叫了。”
张武陵握住白嫣儿的手,含情脉脉。白嫣儿娇嗔满面,“罢了,我可以留他们一日。不过,别人能不能容他们一日,就不归我管了。”
张武陵看向楚心涵,“楚姑娘,可否留他们一日?”
楚心涵沉思片刻,“都听张大侠的。”
白嫣儿注视楚心涵,张武陵对着十二冥将拱手,“各位,明日便是元日。可否让他们吃顿饺子?”
十二冥将相视一眼,玉堂挺身而出,“我千机门最是通情达理,不像他们这些粗人,只会喊打喊杀。既然张大侠开口,便留他们一日。”
十二冥将皆鄙夷而视,白虎看着玉堂,咬牙切齿,“我现在不想杀孙长贵了,我想打玉堂!”
司命走到玉堂身旁,“还等什么?一起上!”
玉堂猛然转头,司命已然扣住他的肩头。折扇回旋,玉堂挣脱司命,跑向张武陵,“张大侠,救我!”
众人一拥而上,将玉堂按在地上。张武陵茫然不解,“你这么强的人,怎会如此?”
司命坐在玉堂背上,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强?还强不强了?”
玉堂后背顶起,“若不是还要把你娶回家,我早就将你打倒在地了。”
司命用力下坐,“哟~你这么厉害啊!再给张大侠施展一番千机百炼,可好?”
玉堂一时语塞,司命眉开眼笑。白虎抓住玉堂的双腿,用力掰扯,玉堂拍地求饶。众人相视一笑,对着玉堂施展“酷刑”。
玉堂又哭又笑,“诸位,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吧!”
众人置若罔闻,对着玉堂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