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宣讲结束后,清王直接回了清王府。距离第三场还有两个时辰,中间的时间足够他回府休息,再用个晚膳。
回到府中,迎接他的便是百里晴温柔的笑容和小世子那一声声“爹爹”。看着家里一切井井有条,清王突然想放弃云王的提议了。但一想到自己为老百姓讲解时,他们那信任的目光,清王又觉得,只是暂时委屈了晴儿,若是成功了,他有的是时间补偿她,甚至可以有更好的补偿。
哄着百里晴和儿子午睡后,清王起身到院中闲逛,恰巧看到木棉在树下拄着头打盹,便上前叫醒她。
“木棉?”
木棉本身也没睡实,清王只叫了一声,她便立马惊醒。
“啊,王爷,奴婢不是故意睡着的。”
木棉看到是王爷,忙站起来,低下了头。
清王笑了笑。
“没关系的,现在也没什么事,午后犯困很正常。本王只是看你在这树下打盹容易感冒,你回屋休息去吧~”
“可是,若奴婢离开这儿,一会儿王妃醒来,该找不到奴婢了,奴婢就在这树下休息一会儿便好,这样王妃随时可以唤我。”
清王听木棉这么说,倒是点了点头,百里晴之前就说过,木棉是个不错的侍女。
“晴儿已经睡着了,本王在这儿守着她就行,你先去休息吧~”
木棉听清王如此说,也不再多说什么,行了一礼。
“谢王爷,那奴婢先下去了。”
木棉离开后,清王回到屋内,看着还在熟睡的妻儿,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正当自己也准备躺下休息的时候,管家却走到院内。
“王爷?您在吗?”
管家没有站在门口,而是站的略微远了一些,音量也不大。
清王闻声起身又走到屋外。
清王府的管家是位年近半百的小老头,站在那,略微有些佝偻。
“什么事?”
“宫里来人传话,贤妃娘娘让您入宫一趟。”
“母妃?是母妃主动要见我的!?”
清王很是惊讶,自从贤妃礼佛后,就不见任何人了。清王也是每年除夕之日才能见到自己的母妃,就连自己的生辰,母妃也是不见的。
“是的,是木代小公公来传的话。”
“好,好!那快去帮我备车!”
清王扭头向屋内的方向望了一眼,晴儿他们应该还在睡着,反正都在王府内,也不会出什么事。
这么想着,清王便安心入宫了。
皇宫的佛堂内——
此时铺垫上正跪着一位略微有些年长的妇人。贤妃本就是明仁帝的发妻,年龄只比明仁帝小两岁,所以她本身也比白玉皇后和云贵妃年长些。再加上她现在不打扮自己,看起来倒显得苍老许多。
贤妃轻闭双眼,双手合十,虔诚的的朝着佛像叩拜。
“母妃!”
清王来了,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他一路上有多急迫。
“母妃今日怎想到唤我前来?”
清王就站在贤妃身后,很是期待母妃要同他讲什么。
可是贤妃没有转身,仅仅是听他的气息,便摇了摇头。
“你今年已经二十七了。”
“嗯?”
清王愣了一下,不知母妃为何突然提起自己的年龄。
“你父皇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继位了。”
这话让清王更摸不到头脑了。母妃为何突然提到父皇继位?
“是儿子不如父皇。”
“呵~”
贤妃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起身转向了清王。
“为何你觉得自己不如他?你是我的儿子,你怎么会不如他!”
“母妃......”
“你最近在帮六皇子做事?”
听到母妃是在问这件事,清王没有任何隐瞒,将六弟同他说的话说给她听,又将最近做的事情告诉了母妃。还怕母妃不信,又特意强调几遍六弟志不在此,只是不想便宜了皇后。
“六皇子不想,那你父皇同意吗?若是在你和老三之间做选择,你觉得你父皇会选谁?”
“这...”
清王一时间语塞,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像排除老六后,其皇子都无法如父皇的眼。对了,还有老七。
“那父皇恐怕就要选七皇子了。”
贤妃听了清王的答案,浅笑了一下。
“不,你父皇不会选三皇子,更不会选七皇子。”
“为什么?”
清王疑惑?难道因为老七现在还小?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当然,也可能没有那一天。”
清王彻底懵住了,他似乎不太懂母妃再说什么。
“还记得白清宁刚入府那一年,你是怎么过的吗?”
听到母妃提到当初,清王不禁握紧了手,那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年。
白清宁刚入府那年,颇受父皇宠爱,独揽府中中馈,又换了一批批的家仆,克扣母妃月例,逼得母妃不得不变卖首饰,才能勉强养活自己和院中侍女。当时父皇需要白家的军队,所以对府内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到半年,母妃将首饰都卖光了,不得已只能向白清宁低头,白清宁为了羞辱母亲,便让她为自己院内的丫鬟下人洗衣服,以此来换些碎银。那时正值冬天,母妃的手每天都会新添一些伤口。而自己,走在王府里都要小心翼翼的,稍有不慎便会被白清宁的仆人打骂。
那一年,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后来熬到了父皇继位。本以为继位后,父皇有了权力,会补偿他们母子,就算不惩罚白清宁,也不会让他们母子日子难过。但最后,却是白清宁被册封为皇后,他母亲仅是一个普通妃子,连贵妃都不是。后来母妃无奈,想同皇上断绝夫妻情分,可皇上怕被百姓诟病,硬是留她在后宫礼佛,又册封萧祚卿为清王。
“儿臣当然记得,永远都不会忘!”
“那母妃现在还要你记住一件事!”
贤妃死死盯着清王,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你必须记住”!
“母妃您说!”
“当初云贵妃生下六皇子后,便将自己关在云苑了,白清宁的手够不到云贵妃,便伸向了六皇子。可每当六皇子遇到危险时,都能化险为夷。”
“六弟没有云贵妃庇佑也能平安长大,也是运气好。”
“不!白清宁连会武的云贵妃都能算计,还是孩子的六皇子怎么可能每次都躲过。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在暗中帮他!”
“是父皇?”
父皇疼爱六弟,自是会派人盯紧他。
“不,我不知道是谁,但我可以肯定,不是宫内的势力。”
“不是宫内?”
清王有些惊讶,难道是云贵妃的势力?云贵妃的身世,到现在都无人知晓,以前还有大臣弹劾云贵妃是外敌的探子,后来那些大臣好像就不再提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云王说的对,虽然三皇子本性不坏,但若真是他继位,我们谁都活不了!而六皇子若不想做这个位置,你收着便是。但若六皇子有意,你千万不可同他争什么,记住了吗?”
虽然清王本身也没想去争什么,但母妃突然找他来说这件事,他还是有些好奇。
“因为云贵妃背后的势力?”
“不仅仅是这个,云王也曾救过我一命。”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清王大震惊,他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件事。
“也没什么,都是去年的事了。”
“可是...!”
“好了,我就是嘱咐你一下,你可以回去了。”
贤妃说完,又专心礼佛了。
清王还想问什么,可母妃这个动作,已经说明她不想聊了。
“那儿臣可否每日进宫来请安?”
趁着母妃今日允许自己来,再问一次。
“不用,你专心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可。”
清王抿了下嘴。
“那儿臣告退。”
清王说完,缓缓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