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国丰前几天收到了一家港岛的慈善机构发来的询问函。里面列举了很多种类的食品，问他们公司能不能生产？价格最低多少？
    能接到这样的询问函他自然非常高兴，上面列举的食品都是他们经常加工生产的。于是按照正常的出厂价格给他们传真了过去。
    传真过去没有多久就接到港岛打来的电话，对于丰润食品的报价认为太高了，他们是做慈善的，希望在价格上能让一下步，那一口塑料普通话听的谭国丰头都大了。最后对面的人说他们的董事长要来申城参加一个经贸座谈会，到时会来拜访丰润公司，商量一下价格问题。
    老谭行走江湖多年，向来讲究的是安全第一，他知道女儿有本事有见识，连忙让她回来帮他参谋一下。
    谭月华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相信人，连忙打电话给港岛的同学让他们帮忙查那个慈善机构。
    根据注册的信息，那家机构已经成立十几年了，在港岛有一个办事处，她的一个同学还专门去那里看了。里面的工作人员很热情，宣传了很多他们慈善机构的事情。把她的那个同学都说感动了，捐了几百块港币。
    然后谭月华又开始打电话问那个经贸座谈会的事情，也确有其事，是市统战部组织的，邀请的是港奥台的商人和社会贤达。
    老谭又通过关系拿到了邀请名单，确实有那个慈善机构的名字。
    老谭对这件事情就已经相信的七七八八了。但他还是想到时候让女儿帮自己把把关，怕自己看走眼了。
    周一的时候，一个女的又打电话来，说是港岛慈善机构的，说他们明天上午十点来他们公司拜访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老谭自然是一口应承下来。
    到了第二天十点，才见一辆皇冠来到他们公司，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男人，旁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少妇，穿着职业套装，像是秃顶男人的秘书。
    经过介绍，秃顶男人叫李有健，是那家慈善机构的负责人。
    谭月华陪她父亲还有公司的高管带两个人参观他们的公司，介绍了一下他们公司的历史，发展历程。李有健频频点头，至于有没有听懂就不好说了。
    参观完，大家就去了会议室，聊起了这次的生意。
    李有健操着一口不太容易理解的普通话给他们解释自己的慈善机构的运作原理。如原本一家公司要纳多少钱税，他可以捐一部分钱到慈善机构，这样能抵扣税款，公司还能得到名声。他们机构就是帮这些公司做这些事情的，收费不高，做事妥当。所以他来了申城也只敢租皇冠来坐，要是坐劳斯莱斯，宾利，要是给港岛的廉署知道了，吃不了兜着走。
    这次是帮一家公司捐赠一批粮食给菲州的刚果，在港岛还会有大型的捐赠仪式，公司得到名声和税务减免，菲州的人民也能得到救助，丰润食品也能得到订单。
    不过当李有健的秘书拿出订货的价格时，谭国丰和他的几位高管都摇摇头。
    谭月华对公司事务不熟，问道：“很低吗？还有钱赚吗？”
    “几乎没有钱赚，只能赚个加工费，砍价也太狠了。”老谭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李有健朝自己的秘书使个眼色，秘书笑着说道：“谭老板，可不可以私底下聊几句。”
    她的普通话就好听了很多，但还是一口港普。
    谭国丰让其他的高管先出去，只有他和谭月华在。
    “她是我女儿，有什么话都可以当着她的面说。”
    “有些话确实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说，其实我们的报价确实低了，你们可能就赚个加工费，然后什么钱都赚不了。但你们给我们开的票要以之前的那份报价为准，我们就是要吃那份差价。”
    “我们都没有钱赚，为什么要接你们这单生意？”谭国丰忍不住说道。
    “之前深城有一家食品厂跟我们合作过很多次，如果你们不给我们那个价格，我们就没必要找你们订货了。跟他们合作的好好的，也没必要折腾。”
    “这个价格太低了，我们白忙活一场，实在是不值得。”谭国丰还想再争取一下。
    秘书神神秘秘的笑了一下，“我们给你们付款的是港元，要知道港元可以随时兑换美元。你们在港岛开个分公司，这些钱就可以划到你们港岛分公司那里，你们应该知道怎么赚钱了吧？”
    谭国丰还没有反应过来，谭月华的眼睛就亮了，心想难怪他们敢开这么低的价格，原来是在这等着。
    “你们稍等，我跟我爸说几句。”谭月华说完就拉她爸出了会议室，来到隔壁的谭国丰办公室。
    “神神秘秘的干什么？”谭国丰还是没有明白。
    “爸，她的意思你还不明白？”
    “什么意思？”
    “比如说他们跟我们订六千万的货，但是用港币结算，给我们五千万的港币。她让我们赚的就是这个钱，你不是经常给弟弟寄钱吗？你应该知道这个手续费是多少，他们让我们赚的就是这个手续费。”
    谭继业在外国开销很大，正常途径的汇款根本不够他用。谭国丰找了一个做外贸的老朋友才把钱弄出去，即使是老朋友，用途也是正当的，同样要收百分之十的手续费。他朋友说一般都是收百分之十五，有风险的收二十三十的都有可能。
    老谭这下也明白他们这些人为什么敢开这么低的价格了。
    “这样会不会有风险？”
    “一般不会有什么风险，而且这钱放在港岛，如果我们需要资金周转，直接以港岛的资金做抵押，在这里贷款，外保内贷。或者有人需要进口什么设备，没有外汇，我们可以在港岛帮他们买，加收手续费，都是很稳当的生意。”
    “女儿，那你觉得他们不会是骗人的吧？”
    “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只会掉陷阱。如果他们一来就各种优厚的条件，我还不敢相信他们。这么苛刻的条件才是他们的风格，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晚上请他们吃饭的时候再试探一下，杨叔不是经常在那边做生意吗？打电话给他，叫他来陪客，试探一下他们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