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御书房的门,赫连玥还是没有勇气跑进去。
她怕爹爹也跟娘亲一样的眼盲心瞎,转身离开之际,正在批阅奏折的赫连琛似有所感应一般,抬眸向门外望去。
同时,出声询问守在门口的太监:“外面是否有人?”
站在门口的太监忙应答:“回皇上,门外无人。”
太监看着小女孩正迈步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这小宫女还这么小,若是因为打扰皇帝而被责罚的话,定然活不过当晚,自己也算是挽回了她一条命。
赫连玥耷拉着小脑袋,垂头丧气的回到了东宫,她急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
为何娘亲会变得如此离谱?
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远比对自己亲厚。
这两年多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飞快地跑回了东宫,这里现在是赫连景轩的地方。
还等在原地的五人,像是早料到她会很快回来一样,一点都不显惊奇。
他们已经在原地搬来了一个大茶桌,正喝茶聊天吃水果糕点,惬意得不行。
赫连景浩笑得狡黠又得意:“看看,被我猜到了吧。
妹妹一定会先去找母后,碰了一鼻子灰后,连父皇也不想去见了,嘻嘻嘻......”
赫连景轩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嘣:“就你会胡诌,幸灾乐祸。
玥儿,别不开心,这两年,我们都是这么过的。
那个贺雪,是母后的手帕交贺夫人的女儿。
两年前,她陪母后去寺庙祈福,母后的茶水,被贴身宫女下了奇毒。
是精通医术的贺夫人把毒引到了自己身上,引毒半个时辰后就暴毙了,听说死状相当凄惨。
就连宫中的太医赶去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贺夫人育有一女,她临死之际,恳求母后收养自己的女儿,并为她改皇家姓氏。
还给了母后一个暖玉的镯子代为保管,等以后女儿成亲了,再传给她。
母亲当场就应允了她的要求。
“那为何娘亲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赫连玥还是想不通。
赫连景轩叹了口气:“太医说,母后中的毒虽被及时转移,但残留的毒素总归是损伤了大脑。
虽不至于痴傻,但却会让性格大变。
也许是出于亏欠,所以母后把对我们的感情,全都转移到了贺雪的身上。”
赫连玥呆呆地坐在那里,心中一片茫然。
实在无法理解大哥所说的一切,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她感到自己的思维陷入了混乱,无法理清头绪。
回忆起刚才与娘亲见面时的场景,试图从记忆中寻找线索,但却一无所获。
娘亲看起来非常健康,而且人也很正常,没有任何中过毒的迹象。
难道是自己错过了什么细枝末节吗?
赫连景轩继续道:“自从寺庙回来后,母后就把贺雪接到了宫中,并为她赐名,改姓赫连。”
这时,赫连景浩接过话茬道:“母后给贺雪改了皇家姓,让她入了皇家玉蝶。
还不顾父皇的反对,下懿旨,把你的封号给了她。
把父皇气得一直都宿在御书房。
这两年来,她把那个贺雪留在自己身边培养。
现在几乎不大过问我们三个,只知道陪着她的那个假女儿。
还专门请了大儒,教贺雪治国之道。
我们本来想找皇祖父拿主意,可他更不靠谱,他说自己现在是个小孩了,不想再管大人的糟心事了。
后来,他就跟着宸舟哥哥家的老祖出去游历了。
再后来,说跟着老祖去了什么时空局?”
赫连玥听得很是无语,皇祖父就是这么不靠谱。
现在成了老祖的头号迷弟,简直比老祖的亲孙子还要亲,也是没谁了。
娘亲的事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她决定暗中偷偷调查。
她怀疑,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有人故意设计娘亲中毒,贺夫人就是其中的关键人物。
因为在这场局中,她的女儿是最大的获利者。
他们最后想要谋取什么?不言而喻。
皇权之争,只问输赢,不问阴谋还是阳谋。
理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赫连玥决定将自己分析的利害关系告诉爹爹。
她把一切跟三个哥哥说了,然后就去屋中换了一身古代的衣裙。
换上了漂亮的衣裙后,她就哒哒哒的跑去了御书房。
“爹爹!爹爹!”赫连玥跨进御书房的门槛,边跑边喊,跑到御案前,抱住赫连琛的腿。
赫连琛开心又惊讶地看着小家伙:“玥儿,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他把女儿抱起,掂了掂重量:“我们玥儿长大了,又重了不少呢!”
一听到自己重了,赫连玥两条可爱的小眉毛快要蹙一起了,她可不想当什么小胖子,她要当漂漂亮亮的小仙女。
想到自己到御书房要谈的正事,语气严肃地说道:“爹爹,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接着,她将自己的发现与猜测一五一十地向父亲叙述了一遍。
赫连琛静静地聆听着女儿的话语,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而深沉。
当听到最后时,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意识到,这件事情远比他们所预料的更为复杂。
只有尽快揭开这背后的阴谋,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然而,目前最棘手的问题是如何应对秦云薇。
她似乎非常抗拒一切对贺雪不利的事情,对任何人都怀着警惕心,包括自己的夫君和子女。
这样的表现很反常,也很不合理。
毕竟,没有人会因为一个外人而与自己的家人对立。
这两年来,秦云薇给了贺雪最优渥的生活和最良好的教育。
赫连琛决定先派影卫暗中调查贺雪真正的身世背景,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只有了解真相,才能更好的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
离开御书房,赫连玥决定再去一趟坤宁宫,尝试着找一些蛛丝马迹。
尽管秦云微的魂魄没有问题,身体里也没有蛊虫,亦没有中毒的迹象。
但就是解释不通,她为何会突然之间对家人态度淡漠,把所有的精力都转移到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