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封赏后宫的圣旨晓谕六宫后,苏云柔直接就让人拿了剪刀,将几匹上好的丝绸给剪得稀碎。
“他谢昭真的是没有一点良心!”
苏云柔看着自己屋里的铜器陈设,少了大半的宫人,想起了庆元帝还在时。
那时的她位份虽低,可庆元帝心里有她,她所用之物,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低调奢华之物。
如今呢,她抱伤在床,被人变相软禁,比她做美人时还不如!
一时间,心头悲切不已,忍不住伏床而哭。
“临寒!如今你昏迷不醒,谢昭夺了咱们儿子的位置,又待我如犯人,将我的尊严踩进地里,我还活着做什么,不如死了干净!”
贴身宫女见状,不知该如何宽慰,只讷讷站在床边做哑巴。
苏云柔哭了一会儿,很快又收敛好情绪,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咬牙道:“拿纸笔来!”
庆元帝如今昏迷不醒,谢昭只手遮天,她在这儿哭也无用。
那白眼狼心狠,她必须得尽快给渊儿送信,让他早做准备!
谢昭此前不是说楚国两位公主都爱慕渊儿嘛,渊儿也正好借用楚国的力量,杀回大周,将谢昭那个逆贼拉下马来!
她满目愤恨地咬牙落笔……
谢昭收到禁卫军截下的苏云柔的信,看完后,他都笑了,眼底却是一片幽暗。
他将信纸折好,让人摆驾漪兰殿。
苏云柔刚让人出去送信,心底的怒气稍减,喝了药正准备躺下时,突然听到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朝她靠近。
她眉头微皱:“翠萍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抬眼,就看到拿着信纸闲庭信步般走进来的谢昭。
苏云柔忍不住揪紧身下的被褥,身子往后退了一点,警惕又愤恨地看着他,强行让自己的目光不要盯着他手中的信纸,装出淡定。
“你做什么?”
“苏嫔娘娘重病不能起身,都还没忘记给远在他国的老二写信,实在是让朕佩服你与二皇兄的母子情深啊。”
谢昭在床前站定,慢条斯理地将信纸展开,轻挑眉梢道:“啧,苏嫔娘娘记挂老二,说些母子亲近的话就罢了,怎么还挑唆二皇兄借敌国之势,来攻打自己的母国呢?”
“这要是传出去,苏嫔娘娘也不怕老二落个卖国的名声。”
苏云柔脸色顿时一变,谢昭说话的声音很温和,脸上也带着笑,可她望着他那双漆黑一片的桃花眼,心底莫名生出一股紧张感。
“你胡说什么?”
苏云柔咬了咬唇,“你恨我,可我到底也是你母亲,你不能这么随意污蔑我。”
谢昭诧异,苏云柔这么说着,似乎又为自己找了理由,渐渐理直气壮起来。
“如果不是你故意让人怠慢我,将我软禁,让我尊严扫地,又占了渊儿的位置不肯奉还,我怎么会给渊儿去信?”
“我那么爱你的父皇,大周是你父皇的东西,我怎么会让大周落到别人手里,我只不过是想让渊儿借楚国的势,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你不是说楚国那两位公主为了渊儿争斗不休嘛,有渊儿在,楚国不会对大周做什么的。”
谢昭连虚伪的笑意都落下去了。
苏云柔说着说着,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有些震惊地看他,“你派人监视我?你竟然连我给渊儿的信都要截取!你就这么害怕渊儿回来嘛?”
她眼珠转了几圈,神色有些激动,“难怪!,难怪你派人监视我,软禁我,你这是怕渊儿知道消息,带兵赶回来抢了你的龙椅!”
苏云柔底气又回来了,她抬了抬下巴,得意道:“小三,原来你这么憎恨我,也只敢把我变相软禁起来,而不杀我,你是在怕我的渊儿啊!”
谢昭:“……?”
“既然你知道渊儿有楚国这个靠山,你就该想明白一点,尽快解除漪兰殿的禁足,别等到渊儿回来看见了我的处境,将怒火都对准你,你承受不起!”
苏云柔终于从怨恨的情绪里回过神,将这些日子谢昭无视冷待她的行为,找到了理由。
她就说嘛,谢昭这么恨她,连个太妃之位都不愿意给,却不杀她,他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有良心的人。
原来问题是在渊儿的身上啊!
谢昭看着她得意的嘴脸,沉默了一会儿,薄唇一点点勾起弧度,“是朕不好。”
苏云柔点头,“确实是你不好。”
谢昭笑意深厚,继续悠悠道:“多亏了苏嫔娘娘你的提醒,朕还差点忘了,原来朕可以杀了你。”
“!!!”
苏云柔得意的笑脸僵住,“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渊儿他是楚国的驸马!”
她这坚定的语气,说得谢霆渊好像是楚国的皇帝一样。
谢昭叫小喜子给他一把匕首。
小喜子很快将东西呈了上来。
苏云柔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刀身,有些恐惧地往床榻里面退。
“你要杀了我,渊儿他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能杀我,我是你母亲……啊!!”
谢昭一把捏住她的脸,在她话音未落时,手上的刀便割裂了她的嘴。
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落,滴湿了谢昭洁白的手背,又慢慢顺着精瘦的腕骨滑落,滴在了杏色的丝绸被面上,晕开一朵朵红花。
“苏云柔。”
谢昭第一次直呼其名,平静如水,那双总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黑沉压抑,直瞧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你再说一句你是我母亲的话,朕,不介意割了你的舌头。”
苏云柔被他捏着脸仰头,裂口的痛苦逼得她眼泪骤落,浑身僵硬如雕像。
“我……嘶!”
她一张嘴说话,就扯到了伤口,痛得眼泪直流,面色发白,不敢再说话,只疯狂的眨眼,从喉咙里恐惧地挤出一些短促的音调,表示自己明白了。
苏云柔没想到谢昭竟然真的动刀!
谢昭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恐惧的神色,脑海中浮现的是沈曦月说的关于他母亲的前事。
他眼神暗沉得看不见一点温度,目光如刀,一寸寸剥开了她脸上、脖颈处的皮肉,看见底下的骨头。
苏云柔浑身汗毛倒立。
片刻后,谢昭轻轻地笑了,他松开手起身,随意扯过帐帘,将手上刀上的血擦拭干净。
“朕从小到大,一直听你说,你与父皇是真心相爱,父皇为了你,不惜夺人子送给你解闷。”
在苏云柔恐惧不解的眼神下,谢昭眉眼一弯,温声道:“朕是个孝子,父皇睡了那么久,也该醒过来,与你这位心上人好好叙叙旧了。”
“苏云柔,朕很期待,你能与父皇一直这么恩爱下去。”
他还是比较喜欢看狗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