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轶已经保持着陷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的姿势半个小时了。
他单知道雄虫是要娶老婆的。
可是他没想过会来的这么快!
半个多小时前。
赛迦维斯斟酌一下,尽量以一个雄虫能接受的方式通知他:
“阁下,由于您的特殊性,虫皇陛下决定让我暂时负责您的安全,所以您需要住到元帅府。”
“当然,这不是为了限制您的虫身自由,等到您那栋更靠近皇宫、安保级别更高的别墅建成,并且有了雌君后,您才可以住进里面。”
费轶瞪大了那双莹润的黑眸。
如果是元帅府,那总比皇宫和雄保会好多了。
毕竟赛迦维斯可是元帅,那他肯定很正直。
然而,元帅告诉他,他有自己的别墅,但还在建。
然后,他要干什么?
娶雌君?结婚?
他颇有些不可思议:“意思是,我还要结婚后才能住进去?”
元帅点头,看起来很严肃。
“因为在帝国,雄虫不结婚是犯法的,需要罚款。”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阁下,您需要知道并且必须接受,”
元帅讲到这句话时,语气没什么情绪。
“c级及以上等级的雄虫必须娶军雌为雌君,而且优先考虑匹配度最高的军雌,婚后一年内不能纳其他雌虫。”
“如果您想要自由,最好尽快娶一只军雌做雌君。”
“您不需要担心什么,放心,雌虫不可以强迫雄虫,哪怕是婚内。”
“所以,您可以在星网匹配系统上自动匹配军雌,利用那只军雌当做您的挡箭牌,暂时安静一段时日。”
黑发雄虫看起来好像傻了。
但元帅跟眼瞎看不到似的:
“如果您过意不去,可以定期给他释放信息素做安抚,我想没有虫可以拒绝。”
说完后,赛迦维斯十分贴心地没有再补充什么奇怪的常识。
费轶已经石化了。
他必须要娶老婆。
一个比他高,比他壮,一拳能送他进急救室的老婆。
他并不讨厌军雌这类雌虫,甚至还蛮有好感的。
在他的国家,军人是很值得尊重的职业,他小时候跟着母亲去军区大院没少被帅哥哥帅大叔摸头捏脸,还被带着一起练射击,学防身术和格斗技巧。
他外祖家的男性全都是军人。
费轶想着,和军雌结婚的话,就相当于军婚了,那他最后还是回到了军人家庭。
就好像回到了那个军区大院。
可是昨天被珐笛麦一通恶补了常识后,他就忍不住乱想。
珐笛麦的描述是:“那帮硬邦邦的不解风情的粗鲁的凶残的兵痞都是些疯虫!阁下遇到了一定要跑快点!”
费轶只见过那一队去原始星球执行任务的虫,但是他对元帅的印象最深,他还以为是元帅伙食好才长那么大只,没想到军雌大部分都是元帅那种体型,甚至有更高更壮的,一拳死一只雄虫。
珐笛麦夹带私货,只说高级雄虫的雌君必定是军雌,但没跟费轶说他不一定要和军雌结婚。
因为他觉得如果s级阁下不愿意,谁也不能逼他娶军雌为雌君。
那可是s级的阁下啊,特权还是比别的雄虫高吧?
珐笛麦打的小算盘哗哗响,最后算盘珠子崩到了他脸上。
他这辈子注定与费轶无缘了。
费轶在飞行器已经停好后,继续石化了半小时,最后还是被现实击败。
好吧,那他以后就跟他的雌君约法三章。
他不会再娶别的虫,他会定期给他做安抚,他们不会睡一张床。
互不打扰吧。
费轶无法接受虫族这种以繁衍为目的的性.爱 ,一只金丝雀能掌握数十只养雀虫的命运。
他接受了十几年利益式的婚姻教育,联姻。
但他不喜欢养什么小三小四。
那真是最恶心的做法。
他可以接受与自己一生的伴侣相敬如宾,甚至不睡一张床,他都不会碰伴侣以外的人。
现在,他要开始考虑合同该怎么写了。
赛迦维斯还在一旁安静地等他。
费轶吐了口气,冷静道:“既然如此,元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麻烦您了。”
赛迦维斯眯了眯凤眸,语气温和:“不会,阁下请放心,我会保持安全距离,不会让您感到不适。”
他“好心”道:“如果有感觉不对的或不满的地方,请您一定要提出来。”
虽然费轶跟赛迦维斯不熟,但他下意识相信他作为元帅的虫品。
所以他认真道:“我会尽量不给您添麻烦。”
元帅愉悦地弯了一下唇:“阁下的事不会是麻烦。”
费轶盯了他几秒,然后默默移开视线。
他心跳好像有些快。
飞行器的舱门滑开,赛迦维斯率先跳了下去,然后转头扶着刚伸出来的悬浮梯的扶手,示意雄虫下来。
费轶慢吞吞地走下来,最后一步往下一跳。
赛迦维斯领着他进了前庭,元帅府大门悄然关上。
元帅走在前方,颇有些怜悯地想:
单纯又可怜的漂亮小虫啊,怎么什么都答应。
他刚才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但没说他一定会改啊。
看看,连拒绝都不会。
他以后还有什么机会离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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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
费轶看着几乎没变过的余额发呆。
刚到元帅府,元帅就给他转了一笔巨款。
没等他拒绝,元帅道:“这是规矩,本来就应该是给您的赔偿,请不要拒绝。”
费轶想,那好吧,那他就把这当伙食费住宿费还回去吧。
然后被元帅拒绝了。
他说:“阁下,您不用这样,这是应该的。”
什么应不应该的,费轶不认为赛迦维斯要当这个冤大头。
反正费轶转过去,赛迦维斯就转回来。
来来去去几次,费轶也就不再坚持。
没意思。
回到现在,费轶想,那不然他给元帅买点什么吧。
最好是元帅用得上的。
可是元帅好像什么都不缺。
费轶以前就不喜欢欠人情,现在元帅的救命之恩还没报,又要欠下元帅保护他的恩情,说不定还有那个虫皇的。
而他吃穿住行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用。
费轶再一次产生了挫败感。
黑发雄虫捏着还没息屏的光脑,瘫在客厅的懒虫沙发里,看起来十分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