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黄昏,夜幕将至。
机舱里,费轶软趴趴地瘫在懒虫沙发上。
穿这种正装难免会有束缚感,可是他平常在家里瘫习惯了,即使是穿着衬衫西裤也不会有太大不适。
而现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衬衫夹正硌着他的大腿,他一动,衬衫夹就会蹭一下,轻轻刮过他的腿肉,怪难受的。
他也不能做太大的动作,否则被衬衫夹剐蹭的感觉会更明显。
他只能仰面瘫在沙发上,尽量不要动太多,而且会比较舒服。
他之前还在蓝星时,因为他大多数时候是坐在餐桌前或台上,动作幅度并不大,他不担心衣摆会被扯出来这种问题,很少会用到衬衫夹。
而今天,赛迦维斯带着衣服来敲他房间门的时候,还带了一些小饰品。
衬衫夹和衣服是配套的,费轶十分坚定地拒绝了雌君的帮助,自己进换衣间换衣服。
他太久没戴过这玩意儿了,刚扣上的时候还好,一走路,异样感便明显起来。
他出换衣间的时候,赛迦维斯的眼神便立马缠上来。
军雌抬起头,赤金色的凤眸直勾勾地盯着黑发雄虫,下唇被轻轻抿住,肉感明显。
费轶对上他的视线,突然有些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好意思。
他维持住表面平静,十分自然地迈步过来,伸了伸手。
“怎么样?”
“很好看。”很诱。
赛迦维斯牵过他一只手,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两条长腿贴着费轶的腿。
军雌的另一只手隔着西裤,轻轻碰了一下衬衫夹。
“雄主,扣稳了吗?”
费轶眉尾一动,轻咳一声:“当然了。稳得不能再稳。”
所以,就不用劳烦雌君帮我扣了。
赛迦维斯叹了口气,似乎很遗憾。
费轶选择性忽略了他叹气的原因,微微挣了挣手。
“行了,下去吧。”
赛迦维斯突然道:“先等等。”
军雌站起身,瞬间比黑发雄虫高出大半个头,他一手掌住雄虫的侧颈,低下头,直接一口咬上雄虫后颈。
费轶抖了一下。
他这几天都有给雌君做精神安抚,做完后雌君都要吸一口他的后颈,美其名曰:“补补信息素”。
他闷声道:“别咬了,全是牙印 ,被看见怎么办。”
“没关系的雄主,衣领能遮住。”
赛迦维斯轻轻吻了吻咬痕,直起身,满意地牵着雄虫下楼。
管家看着他们出了大门,然后眼尖地瞥见了黑发雄虫后颈只被遮住了一半的深深浅浅的咬痕。
管家:“……”
他疲惫地抽抽嘴角。
阁下,也太惯着元帅了。
*
终于到了皇宫,这是费轶到这个世界来,第一次踏入皇宫的宫门。
黑发雄虫一下飞行器,周围的嘈杂声突然大范围消失。
费轶茫然地抬起头。
怎么安静了?
黑发雄虫站在哑光黑的流线型飞行器旁,长身玉立,一身白色三件式西装套装,银色暗纹光华流转,颈间打着镶嵌着暗红色宝石的黑色领带,黑色皮带勾出劲瘦的腰线,胸前口袋插了一朵黑红色鲜花。
他微抬起头,黑眸微微睁大,墨色瞳孔映着暧昧的暖黄色灯光,肤色瓷白,唇色殷红,表情带了些疑惑。
周围的虫一言不发,直勾勾地凝视着那如芝兰玉树般的身影,眸色深沉晦暗,犹如黑夜里睁着眼静默的雕塑。
费轶背后微微泛起寒意,浓重的危机感席卷上他的心头。
赛迦维斯沉默着走到费轶身旁,轻轻揽过他的肩,“雄主,可以进去了。”
费轶后背被军雌宽阔的胸膛一抵,暖意驱散了那股阴寒。
他不着痕迹地呼了口气:“嗯。”
赛迦维斯揽着他走向宫殿,径直从虫群中穿了过去。
穿着与费轶款式一致的黑色西装的军雌微微回首,凤眸冷厉一扫,眼底血光微微亮起,猩红可怖。
他在警告。
周围的虫稍稍收敛了放肆的眼神,又开始互相聊起天来。
只不过,话题变成了那位阁下。
*
费轶终于见到了虫皇陛下。
陛下一袭黑金色的华丽长袍,墨蓝色花纹从衣摆攀爬向上,白色内衬紧紧贴合着精壮的胸肌,他微微斜靠着宫殿二楼走廊的雕花栏杆,单手支颐,听到身后的动静,微微侧首。
一天蓝一赤金的两双凤眸对上视线。
陛下抬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来了?还挺快,第一次没见你迟到。”
赛迦维斯颔首:“陛下,日安。”
陛下啧了一声:“元帅,日安。”
费轶:“……?”
这是什么新的打招呼方式吗?有点奇怪。
两只身高身形相仿的雌虫面对面站在一起,很像在照镜子。只不过陛下更随意,而元帅更正经。
陛下看向费轶,伸出手:“百闻不如一见,很高兴见到您,费轶阁下,欢迎来到帝国。”
费轶伸手与他短暂地握了一下,随即收回手,微笑道:“我也很高兴见到您,陛下,谢谢您之前的关照。”
陛下:“不用谢,您在这待的还习惯吗?”
费轶:“还行。”
陛下点点头,那就好,起码不用担心某一天赛迦维斯跑来吵他要找雄主了。
陛下:“好,你们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费轶:“?”
赛迦维斯默默睨了一眼陛下。
陛下接受到信号,又啧了一声。
他摆摆手:“你们随便逛逛吧,不用管我。”
赛迦维斯立马牵着雄虫转身下楼。
费轶愣愣地被他带着走:“雌君,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赛迦维斯表情十分正经:“对,待会还会有许多官员来找陛下,我们待在那不太方便。”
费轶:“那,我自己逛逛就好了啊?你应该也有事要和陛下谈吧?”
赛迦维斯:“我没有。”
军雌放慢脚步,侧身,低头看他,嗓音低哑:“而且,您不是让我看着您吗?可不能让您走丢了。”
费轶眨眨眼,按下自己疯狂跳动的小心脏,平静道:“没关系的,我只是在一楼随便看看,不会真的丢的,我都这么大的虫了,还不至于弄丢自己。”
赛迦维斯捏捏他的手,声线沉了下来:“可是我怕。”
费轶一怔。
雌君,在害怕什么?
他也会害怕吗?
赛迦维斯赤金色的凤眸紧紧盯视着他:“万一刚好我不在,而您附近又有不怀好意的虫想把您带走,我找不到您的话,会疯掉。”
“雄主,您记住,今晚不只是庆功宴,还是某种意义上的相亲宴,不然不会请来那么多阁下。”
“这里的雄虫这么多,难保没有一些有心虫在暗中动手脚。”
“我不会放您自己去这附近的,您稍微忍耐一下,好吗?”
费轶哑然。
他当然能猜出,庆功宴上会让雄虫自己找军雌做雌侍雌奴,相当于另类的相亲会。但是这跟他没关系,所以他也没多想。
赛迦维斯这么一提,他突然就有了一种悚然感。
果然还是不够熟悉这里的环境和阴暗面,如果赛迦维斯真的同意他自己去逛宫殿,说不定今晚他就不见了。
费轶点头:“那好吧,我们就随意走走,不去太远,待会就回来,行吗?”
赛迦维斯应好。
他也不想拘着雄虫,看他闷闷不乐的模样,但是他真的很怕。
要是他一个没看好,雄主就不见了,那他真的会发疯的。
费轶捏了捏军雌的手骨骨节。
雌君没有安全感,那他就不能让他太过担心
总之,他也只是好奇皇宫的建筑罢了,看完这附近一圈,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权当是夫夫散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