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送寒漠前往京城之时,没有再哭,须冰告诉她,倘若再哭,寒漠就走不掉,继而影响归程,万一牵连到计划,那就得不偿失。
没有女人之泪束缚的寒漠,恢复以往的脑清目明,虽然是去找夫人,但寒漠依然觉得自己是个邮差。
有元知空给水随天的信,有须冰给南山、暮云的,给然儿的,竟然还有云儿的。
寒漠觉得应该是须冰对云儿不满,好好的将然儿骗走,有事可以直接说事啊,必须骂一顿。
至于宋吟,须冰让寒漠放心,四德只剩二德,元知空和悲叹同就能拖住,黄亢还能帮忙,加上束赫他们,就算寒漠赶不回头,抢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莫听风沙打衣声,
回首望吟且徐行。
光棍一条骑匹马,怕谁?
凉风呼啸面不迎,
荒原向来皆萧瑟。
马蹄微踏人始醒,终至!
临安城。
大宋国京都之城。
临安城以北,有一条临河,冲东南而下,直入大海,临河也是开济道与灵绎道的分界线。
临安城内有一条临河的支流,安河,穿城而过后,重新汇聚于临河,有人说安河乃自然天成,有人说安河乃千年前人力所为。
不管是天给还是老祖宗给,都与现在的人无关,管他呢,享受就是。
临安城之名,便由此二河而来。
有河定有舟,有舟必有人。
临安画舫,也称画船,灯船,游船,花船。
颇黎之镫,水晶之琖,往来如织,照耀逾于白昼。
两岸珠帘印水,画栋飞云,衣香水香,鼓棹而过者,罔不目迷心醉。
临安城是宋皇为能更好的一统大宋江山,在原址上扩大,筑造的新城,历时三年,雄伟壮丽,恢宏壮观,王霸之气尽显。
皇宫静谧于临安城南,背靠灵绎道,左右有山峰扼据,唐哉皇哉,俯视天下!
整座宫城,跌宕昭彰,凤翥龙翔,盛气凌人!
临安城易守难攻,且不怕被围,水源不断,另外,据说皇宫之中有一大粮仓,能保证皇族大臣及军队三年的用量,至于百姓们么,那不在高级人种们考虑的范畴之内。
临安城墙之上,就能并排跑十八匹马,何等的宽?
城墙之下,抬头看城头守军犹如蚂蚁,何等的高?
立于城门外,左右望去,看不到城墙的尽头,何等的广?
冬日暖阳。
朦胧的红日洒落片片金光,就像宋皇舞出的道道剑气,将飞云流雾驱散。
生命不能缺少阳光,否则一切都会凋零,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将黯然销魂。
心情同样需要阳光,脸上充满阳光般的笑容时,你才有信心迎接下一个,美丽的挑战。
寒漠很阳光,他已非之前那样抑郁寡欢,寒漠也明白,自己的心理已经很健康。
管他前方有何物,踏过去就是。
但现在么,这路好难踏呀!
寒漠一头扎进这无比辽阔的京城之中,瞬间变成个无头苍蝇,眼前一抹黑,转过一会儿后便已分不清东南西北。
长脑子干嘛的?
想呗,思考后必然能想出个方法,不管这方法是对还是错,那至少是方法,我努力想过,我骄傲。
寒漠开始他的骄傲,问路,他要找的是“秋影镖局”。
临安城内是“秋影镖局”的总局,除古丘道和灵绎道外,每道有一分局,古丘道是没有,而灵绎道么,是有两个,东分局和西分局。
为什么这样安排?那得问问总镖头秋影。
寒漠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问路。
“大哥,请问'秋影镖局'怎么个走法?”
“此处是城西,你去城北,到了那边之后,再打听便会快些。”
“好勒,谢谢大哥!”
寒漠一路走,一路问,终于一位大爷说。
“前方右拐,有字写着,一看便知。”
寒漠道谢之后仰天长笑,哈哈哈哈,世上无难事,功成特喜人,找完镖局必须喝一杯庆祝一下,闯荡江湖么,好像并不难。
“咦,黄…”
寒漠牵着马右拐后的第一眼,没看见镖局的招牌,可他倒是见到个熟人,“黄沙帮”黄亢黄帮主,正欲打招呼的寒漠,被黄亢的一阵挤眉弄眼止住。
寒漠闪过黄亢想弄分局的计划,懂了,这是怕丢人,好吧,那我帮帮你。
寒漠扔下马,装作不太认识的模样,来到黄亢面前仔细打量,然后弯腰施礼问道:
“小子无礼,请问前辈可是黄河大侠黄亢黄大侠。”
黄亢秒懂,立刻抱拳回礼,一副谦谦君子模样道:
“咳咳,小兄弟,大侠当不得,不过在下的确是黄亢。”
寒漠立刻化身脑残粉状,抓住黄亢的臂膀大声兴奋的疾呼道:
“啊呀,黄大侠,我可找着你了呀,一百零八乡的乡亲们,让我一定要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你…”
“行了行了,装的一点都不像,你小子不错,很不错。”
旁边的大汉看着刺眼,表弟什么人,自己一清二楚,还装?
寒漠听黄亢提过屈飞,他只认识屈飞,那面前这人肯定就是,寒漠想着继续帮黄亢。
“这位莫非就是名震天下,脚一跺江山抖的'纵八荒'屈表哥…”
“打住打住,小子,可别乱喊,你看我这年龄,你喊表哥,好意思吗?”
屈飞比黄亢年长一岁,满脸正气,乃高义薄云,有大智大勇之人,哪受得这般奉承,立刻将寒漠的话打断,同时心里对寒漠打出二十五分,这小子不是个东西。
黄亢倒是无比滋润,寒大少爷牛批,我黄亢真的心服口服。
寒漠以为屈飞嫌拍的不够,黄亢没拦自己呀,那就继续。
“啊?我看屈表哥最多二十有五,怎会有如此一说?”
“滚!”
屈飞的这声怒目狂吼,寒漠心凉,坏事,马屁拍马蹄子上去了,但你骂人怎么能行呢?
“老东西,给你脸你上天,我是你镖局的客户,有你这么凶客户的吗?小心我去宣扬你屈飞的嚣张跋扈,你这是在毁掉你镖局的名声。”
屈飞被气得胡须飞扬,看来和表弟混在一起的没一个好东西,还分局,毛都不可能。
最着急的是黄亢,表哥刚说过会考虑,你这一闹,这事就黄了呀。
“停停…”
“黄大侠请收声,今日我与你只是恰逢,我来镖局是为谈生意的,虽然你行侠仗义,但我与你并不太熟,此事我占理,我得理不让人,除非屈副总镖头答应我一个条件。”
屈飞的脸上五颜六色,你小子和表弟真不是一伙的?亏了,他还咬着不放,咬牙道:
“小兄弟莫怪,方才是屈某不对,但你这条件,若是伤天害理…”
“放心,我的条件对你来说就点点头的事儿,答不答应,爽快点儿。”
黄亢急得搓手捏衣,大少爷啊,你这是要玩啥?
屈飞瞪眼道:
“好,但不耻之事皆不可为。”
“你答应黄亢开个分局。”
屈飞扬起手掌,大叫一声:
“你个臭小子,我拍死你,你别跑,你给我站住,表弟你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