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漠没能去成君家,时机不合时宜,他不愿自己给君搏带来麻烦,或许他们还有些别的计划,不过此次谋算,让寒漠明白,君搏的文武双全,的确实至名归。
大名城的春,也是古时雪的春,充满着暖,因为寒漠在她手中抱着,充满着光,因为目之所及一片明媚,充满着忧,那是姑娘家的小心思,无人能知的忧,哪怕是有着宽阔胸怀的春仙子,都减少不了她的惆怅。
“驰晖苑”
古时雪带着寒漠来到古家赌坊,不过古清沉不在,管事们想跟上来伺候,古时雪挥挥手,意思别管我们,你们继续干自己的活。
此刻是正午时分,赌客只有寥寥数人,赌坊内一分为三,猜大小,摇骰子,猜数字。
“咦,猜数字?啥意思?”
寒漠不懂,但古时雪懂,带着他来到猜数字的区域。
“先带你看一赔一的。”
一张大扇形长桌,荷官们在内,一排六位荷官,他们前面的桌面上都刻有一个数字,从壹到陆。
再后面有一位荷官,坐于小高台,面前一张小矮桌,桌上有一摇骰子的碗,外围的人能清晰看见碗面,古时雪介绍道:
“荷官先摇骰子,手离开后,客人开始押注,一至六,随你压哪个,随你压多少,无底注,一钱银子都行,不过赌坊内不接铜钱,因为不方便。”
这个简单易懂,寒漠点点头道:
“摇骰子有无猫腻?”
“一赔一而已,需要么?此赌坊内根本不需要玩手段,凭本事赢钱。”
很难猜,况且骰子是可以随心所欲摇几点的,根本没规律可行,这就是赌运气。
古时雪将寒漠带至另一桌,这里的扇形桌更大,内圈有九名荷官,他们每个人的桌面之上刻着壹至玖,也是每个人占据一个数字。
他们的身后有三位荷官,这三人站立于一个小高台之上,围着一矮长条桌,桌子的尽头在墙那边,墙是留有一个方孔的。
寒漠看看古时雪,古时雪介绍道:
“房内的大师在托盘内放入一个数字,然后将托盘推出来,这时客人便可下注,赔率为一赔三,每个数字的荷官,负责收或赔付自己面前的份额,那三位荷官负责看护和开盘,只是这里底注价为十两。”
有点大师做宝的意思,这不是摇骰子,这是心理战,与大师斗法,只要是人,都会有弱点与习惯,找到那个点,抓住,你肯定能赢。
但是哪有那么简单呢,这里面的大师,肯定不止一个,上哪赢钱去,寒漠摇摇头道:
“好难,且赔率太低,有没有高赔率的?”
古时雪对上面点点手指道:
“楼上,有一赔十,要不要去看看。”
“一赔十?快去快去,十万两压下去就能变一百万两,古家赔得起吗?”
古时雪不屑的说道:
“呵,你看完再说这个话吧。”
楼上只有两个区域,一边是相互摇骰子搏杀,另一边也叫猜数字。
同样一张长扇形桌子,桌面有九个一模一样的箱子,每个箱子前面有两颗骰子。
看不懂,寒漠望向古时雪,古时雪笑着继续介绍道:
“那个摇骰子有一赔三和一赔十,以骰子数量定,而这个么,也差不多,你摇骰子,摇出的数字如与箱子内的一样,那就赢,一赔十,随你压多少,我古家照赔不误,大名城独此一家哦。”
寒漠叹道:
“这哪是大名城,估计大宋国也就这一家了吧,难道还有比这更疯狂的吗?”
古时雪看寒漠有些傻呆,便抱住他的胳膊,扬起下巴说道:
“还有一赔一百的呢。”
“啊?”
寒漠觉得自己的嘴已合不拢,古时雪伸出玉手帮他慢慢将下巴推上去,抱着他的胳膊,将他半拉半拽的,来到三楼。
古时雪仍然摆摆手,将护卫及管事打发走,拖着有些愣神的寒漠来到桌前。
和二楼的摆设一样,仍然是九个一模一样的箱子,只是每口箱子前有四颗骰子,不用说,就是摇出四个一样的。
古时雪将寒漠按坐到最边边的一张圆凳上,自己挨着他坐下,让荷官拿出个竹筒,并将四颗骰子拿到面前,对寒漠说道:
“来,试一下。”
“啊?开什么玩笑,这哪能猜中,你就是告诉我数字是多少,我也摇不出来那个数啊!”
“所以才称之为赌呀,能让你十拿十稳,那不就是送钱给你,而且,你还有赌的欲望么?”
刮目相看呐,寒漠伸出两根手指,将古时雪的小红唇轻轻一夹道:
“小嘴真会说话,早上喝过墨水的么?”
“近墨者黑,受你影响的。”
“真要试?会丢人的哦!”
“你反正没脸没皮的,不怕,快摇。”
摇就摇,反正不玩钱,只是这种不可能赢的赌法,怎么会有人来玩。
可就在寒漠准备动手之时,真上来一位赌客,大腹便便,衣着光鲜,穿金戴银的一个中年男人。
寒漠的目光立刻被那人吸引,目不转睛的看过去,古时雪笑笑,倚靠在他身上,陪他一起看。
“官爷,请问可需为你介绍规矩?”
这层的荷官,全是明媚妖娆的风韵美姝,个个美艳逼人,寒漠不喜欢,他明白这些姑娘属于高级风尘女。
中年富豪笑意盈盈的回道:
“知晓,知晓,来,这是一百两。”
嚯,黄金!
寒漠愕然,你是个傻子吗?钱往水里扔还能听见个响声呢。
“呵呵,好的,官爷,正好是起步数额,请官爷摇骰子吧。”
乖乖,这一层的底注价是一百两,黄金,寒漠觉得这富豪的脑子里应该全是水。
“呵呵,美人且宽心。”
美荷官的态度变化,富豪仿佛心知肚明,扬起手中的皮袋子,晃晃笑道:
“带得多呢,我只是分开多玩几局,为的是多与你说说话呀!”
寒漠立刻回头,不想再看,难怪这一层用的全是佳丽,拉起古时雪掉头就走,这哪是赌,分明是色诱。
刚下楼梯,立于台阶之上的古时雪突然抱住寒漠,眼泪如诗,寒漠顿时慌神,手足无措道:
“这是咋了,我回去试,好不好,我马上去。”
古时雪却是抱着不让他动惮,呜咽道:
“不是,呜呜,我是高兴,呜呜!”
“傻丫头,高兴是笑呀,哪有高兴是哭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死了呢。”
小拳拳乱飞,古时雪的头却依然埋于寒漠颈间,她比寒漠站高一个台阶,这下子两人抱着,正合适。
“坏人,不许乱说。”
“好好,我家雪儿最乖,不哭了好不好?到底咋回事儿嘛?”
“哼,就不告诉你。”
“那我背你回去,行不?”
“不行不行,被别人看见会羞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寒漠着急,抱上吧,公主抱,下楼。
“快放我下来,我不哭啦!”
寒漠突然领悟,这招不错,你再哭,我就抱你到外面给人看去,我这该死的悟性,实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