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低垂。
寒漠走出客栈,踏入这流光溢彩,又令人眼花缭乱、浮想联翩的赌城。
晚风吹拂上他的面颊,让他的大脑豁然清凉,仰望夜空,寒漠唉声长叹。
他再次倒在古时雪的眼泪之下,答应回家找娘谈,现在清醒过来,觉得自己的决定不可思议,但想到古时雪的泪眼,只能甩甩脑袋,先做事吧,将眼前这一关过去再说。
“凌虚殿”
这是他计划中的第一站。
“不堪一击”龙举,的确名声显赫,当一身红袍的寒漠出现在“凌虚殿”大堂之时,所有的荷官及赌客们,全部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语不发,愣愣的看着缓缓走入的寒漠。
“各位,在下'不堪一击'龙举,非龙阳,非不举…”
“乃龙举是也!”
大堂中人齐声接过寒漠的自报家门,然而声音落下,并没有像在军营时的欢笑,仍然寂静无声。
寒漠摸摸鼻子,这都怎么了,难道我很凶?
这时有位敖家的管事站出来,弯腰怯道:
“龙,龙,少帅,不知有何吩咐,小民立刻照办。”
整个赌坊内只有敖居知道自己的身份,管事和江湖众人都是一样,寒漠没想到自己的少帅头衔,在江湖上传得如此之快。
“你,是管事?”
管事不知道这是自家少主,他只知道雪狮军惹不起,这龙举更是个疯子,江湖中已有人开始喊“疯狮”龙举,管事将姿态摆得相当低。
“正是,少帅请吩咐。”
“吩咐啥,我到你家赌坊来,能干啥?赌呗,哪儿是摇骰子,赔率几何?”
“这,这?”
管事束手无策,大堂内的众人全都在呆愣着看,每个人脸上表情各异。
有人欣喜,今日是否能一观“疯狮”之神技?
有人愁虑,这“疯狮”,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还有人在为“凌虚殿”担忧,这下赌坊将惨不忍睹。
当然更多的人在为寒漠操心,你真是个疯子,想被整座赌城追杀吗?你准备一辈子躲在雪狮军不出来?
“我来陪你赌。”
殿主敖居现身,他的出现让管事如释重负,急忙退到一旁偷偷抹冷汗。
敖居风度翩翩,眼含笑意,毫无惧色,众人立刻对他投来一片钦佩的目光,顿时让他刷出一波存在感。
敖居扫过一眼,心里还有些好笑,这感觉真不错,可惜只能演一回。
大堂内不再有荷官与赌客之分,所有人一分为二,将大堂中间那张桌子让给二人,人群则是左右分站,目不转睛,盯着二人,整个大堂内依然鸦雀无声。
“在下'凌虚殿'殿主敖居。”
“咚”
寒漠没理会敖居的自报家门,他将一万两黄金扔在赌桌之上,这是从古闲愁那借来的,帮你做事借点钱总行吧,再说等下就会还。
寒漠扬起下巴,嚣张跋扈的说道:
“敖殿主,这是一万两黄金,殿主摇几颗骰子?”
“少帅,十二颗如何?只是这赔率…”
“不用。”
寒漠伸手止住敖居的说话,洒脱的笑道:
“我见敖殿主豪爽,甚合心意,你赢,此钱归你,你输,答应我一个要求即可。”
众人心明,原来疯子是有目的而来,敖居拱手陪笑道:
“少帅,敖某从不干有违侠义之事,这要求,万一敖某做不到,岂非敖某言而无信,还望少帅先明言。”
寒漠翘起大拇指对着自己戳戳,放肆张狂道:
“好,敖殿主有侠义心肠,从现在起,你便是我龙举的朋友,等我干完活,定要与你一醉方休,要求么,我缺个扛黄金的苦力,不用多久,就今日一晚足矣。”
“就这?”
“就这,如何?”
“成,我应下,少帅请!”
这个时候已有人将寒漠出现的消息禀报给“天地一掷”的麦与诡和麦与异。
“龙举现身,正与敖居在对赌。”
麦与异狞笑道:
“哈哈,龙举这厮终于出现,莫非嫌我之刀不利乎?我必砍下他的头颅。”
麦与诡拧眉道:
“龙举?如今他的身份是少帅,赌城之内不能出手,你给我盯紧他,出城之时,便是他的死期。”
“喏!”
此时敖居已成为黄金搬运工,扛着一万两黄金跟在寒漠身后,完全一副小厮模样,嘴里不停朝大堂内傻呆的人群喊着。
“愿赌服输啊,呵呵,愿赌服输。”
等到寒漠和敖居走出“凌虚殿”,有几个从呆愣中率先醒来的赌客相互望望。
跟上去瞧瞧?
走,看那“疯狮”欲做甚。
“第一筹”
赌城内仅次于“天地一掷”的存在,这是寒漠计划中的第二站。
敖居已为寒漠做过介绍,此赌坊乃达巴城城主青家之产业,坊主名为青盛。
当寒漠与敖居来到“第一筹”门口之时,引得赌客大叫一声,奔入坊内疾声高呼。
“'疯狮'来啦!'疯狮'来啦!”
寒漠不明所以,扭头问向敖居道:
“你的外号叫'疯狮'?挺劲爆啊!”
敖居嘴角抽抽,不知如何回答,后面跟着的其中一赌客,爽声回道:
“少帅,那是你的外号。”
寒漠瞠目结舌,伸出个手指点点自己,问敖居道:
“我?”
敖居点点头,迅速捂脸,将头撇向一边,好尴尬,之前因为不好意思开口,这才没和寒漠说,不过歪打正着,没人认为敖居是和寒漠在演戏。
几位跟着的赌客,率先冲入“第一筹”,他们找到个管事,迅速将“凌虚殿”内的事情说出一遍。
“快去让你家坊主出来吧。”
寒漠和敖居缓缓进门,坊主青盛已被管事喊出,他的身边是跟着寒漠来的那几个赌客,正在一旁七嘴八舌的跟青盛讲解。
“在下'第一筹'坊主,青盛,见过少帅,敖殿主好,欢迎二位的到来。”
青盛与敖居都差不多大,三十多岁,四十不到,修长的身材,一表人才,衣袍绵绣,打扮精致,掌柜么,差不多都是这副派头,没副好皮囊,家族不可能将他们派出来,当然能力也要强。
寒漠看着眼前的青盛,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的确是不认识,思来想去,真没见过,不过已有些好感,第一印象不错,寒漠微笑道:
“青盛主,我来赌钱,怎么样,选个地方吧。”
青盛拱手施礼道:
“当然可以,只是我这个人,脸皮有些薄,敢问少帅,可否上楼单独一赌?”
“行啊,走。”
“哎,哎,单赌,呵呵,敖殿主留步,请楼下稍候。”
寒漠已答应,他只能接过敖居手中的包裹,跟着青盛上楼,他确实不太在意,但敖居在意,对着青盛的背影怒喷。
“我呸,像个娘儿们,老子就是脸皮厚,老子就是不要脸,呸呸呸!”
赌客们都知道这是“凌虚殿”的殿主,没人跟他计较,跟着来的几位赌客倒是围着敖居忿忿不平。
为何?
没得看了呀,只见寒漠摇了一回骰子,还没看清呢,不过瘾,很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