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草叶枯,霜轻未杀;
晨烟起白,寒枝狂花。
初冬之日,乍起衣冷,很想捧起手炉,来壶温酒,当抬眼望向古树枝上的鸟雀,顿时又变得满足,它们才真的是愁,万树无多叶,何处避风霜,穷苦的百姓,岂非就是如此!
宋皇比鸟雀还愁,干戈犹在,愁怀未息,宋皇见寒漠,目的是催促,第一句话便是,我已有数月未见着我女儿。
宋皇还是很能为寒漠着想的,特地三日后才来找他,宋皇安抚芬妶二女的话更是露骨。
“朕为弥补亏欠,送你俩的礼物,满意否?三日时间够否?”
芬妶二女被羞得抬不起头来,很想说三日不够练习箫官人的绝技,得一辈子才够。
太师府密室内,寒漠恭恭敬敬的给皇帝老爹磕头,一边磕一边喊:
“这个是燕儿的,问爹好,要保重龙体,这个是二叔的,问陛下好,改日陪你喝酒,这个是我的,要问问老爹,为何不可说,为啥呀?”
寒漠磕完三个头,蹲至宋皇身边,急切的问道:
“老爹,快告诉我,为啥不可说?”
宋皇亲昵的摸着寒漠的头道:
“漠儿,现在不是时候,待你将踰空收服之后,回到京城之日,一切皆会揭晓。”
“收服?老爹,你是否用错词?我能收服那个老怪物?”
“你可以学学你二叔,令先与踰空截然相反,令先胆大,踰空胆小,令先不喜欢谋大局,踰空极爱钻研全局,当然相同之处,都很会用兵。”
“老爹你,这么一说,收服更没可能,如今如何打,我都不曾想过。”
宋皇从怀中掏出块玉牌牌,递给寒漠道:
“你该快些啦,拖得越久,对踰空越有利,古家,也该有个了断才是,否则一切皆是空谈。”
“咦,这是啥?”
第三块,像集拼图似的,难道又是啥盟主之类的东西?
“此乃宋家的家主令牌,我可不是送给你的,借你用用而已,回到京城之日,得还给宋家。”
“呵呵,这就好,谢老爹,啵,这个是燕儿的,啵,这个是我的。”
宋皇抹抹脸上的口水,嫌弃道:
“大男人,也不嫌恶心。”
“哎呀,你是老爹嘛。”
寒漠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搓捏着玉牌,若有所思道:
“几位王爷见到这牌牌,会听话?若真会听,为何以前不听你的?老爹,你这,好像是个啥坑吧!”
宋皇假装恼怒道:
“乱说,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我也没机会拿出来给他们看,对否?”
寒漠又蹲至宋皇身边,凑至宋皇脸前,疑惑道:
“老爹,你今日,有些怪怪的,可否让我检查一下身体?”
“你就会多想,我好得很,来!”
寒漠来到宋皇身后,手掌覆于宋皇的后颈,中参功渗入,一个周天之后,还真的挺好,可寒漠就觉得有些怪异,毕竟之前被两块玉牌牌坑过,宋皇倒是扭扭脖子道:
“漠儿,日后经常为老爹检查可好?甚是舒服。”
“哦。”
寒漠有些心不在焉,宋皇不解道:
“我有病?”
“呃,没有,老爹好得很。”
“那你为何如此神情?让人觉得我快死掉一般。”
“呸呸呸,老爹莫乱说,老爹必须长寿。”
寒漠急忙抛开思绪,生怕皇帝老爹乱想,打岔道:
“我在想赶紧处理大名城之事,好集中兵力对付踰空。”
“广岭军能否一战?”
“呵呵,老爹我与你说,这广岭军简直像一帮散兵游勇。”
宋皇问起广岭军,寒漠顿时来精神,他开始向宋皇介绍起广岭军,从起始说到现在,一个细节都不曾放过,这是寒漠参与筛选、组建的第一支军队,不由自主的有些沾沾自喜。
听完之后,宋皇溺爱的摸摸寒漠的头,宽慰道:
“漠儿,你做得很好,待日后得以空闲,我定会去探望老太傅,他能安心养老,倒是能活得久些。”
“老爹,我会学习你的坚持,学习二叔的宽容,我会努力,不然老被娘打。”
“哈哈哈哈,你毕竟还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身负重任,切不可贪图于享乐之中,爱人的确需要呵护,然而男人需用男人的方式,首先要能做到保护,否则皆为云烟,漠儿,你已很棒,老爹甚是欣慰,待我再见到大哥大嫂之时,尚能有吹嘘之资本。”
“哎呀,老爹你又说这些,有我在,你会活得好好的。”
“好,老爹还等着抱曾孙呢,哈哈哈哈!”
宋皇起身抱抱寒漠,拍拍他的背道:
“老爹出来已久,必须回去,你要尽快去完成该做的事,老爹在京城,等着你。”
“好的老爹,我今日便走,去想办法。”
“明日吧,今日尚能再帮老爹给她俩一些补偿,对了,你选的那五个人,大才也,漠儿之眼缘,简直通神。”
“广岭三位大将,也是我这样选来的,嚯嚯,我的运气好,嘿嘿!”
“傻孩子,运气也是能力的一种,我先出去,你等等再走。”
“啵,老爹保重!”
“臭小子,嘿嘿!”
宋皇走后,寒漠沉浸于如何解决“百战门”的思绪之中,想来想去,无意间察觉到手中尚未收起的玉牌牌,他顿时想起秋影,这老东西,得找他去论个理。
芬妶二女已回去,盘祷与狂郎四人呆在司马家,寒漠孤身一人来到“秋影镖局”,很奇怪,竟然还是“秋影镖局”,说好的客栈呢?说好的“秋月影下逢”呢?
“拜见总镖头!”
门口竟然是安随,寒漠大惑不解道:
“咦,你咋又回来?这到底咋回事?”
安随摆出个请的手势,带着寒漠往镖局内走,同时解释道:
“单任城已无忧,秋总镖头便让我们带着家眷回来,继续行镖。”
“你可知十雄已在广岭道与青原道,重启镖局一事?”
“知晓,或许秋总镖头正因此事,方才将我等召回。”
“哦,原来如此,秋大爷在何处?”
“总镖头请稍候,我去找他,一会儿就来。”
寒漠在大厅坐下后,安随去喊人,没一会儿,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难怪喜鹊在叫,原来是贵人回门。”
寒漠翻出个白眼道:
“秋大爷,掏出你的总镖头令来,让我瞧瞧。”
秋影一点愧疚感都没,理所当然的微笑道:
“嘿嘿,被你发现啦!”
寒漠拍着桌子质问道:
“你真不要脸,埋这么大坑,你说,让我出过多少丑。”
秋影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道:
“我是商人呐,怎能要脸,再说,人为何要脸,此话乃总镖头之座右铭也,哈哈!”
“我不管,你得赔偿。”
秋影双手一摊道:
“镖局是你的,人也是你的,想要啥,随便拿。”
“你,秋大爷,你真是个无赖,你帮我想个方案。”
“嘿嘿,龙老爷请吩咐!”
“'百战门',古清沉。”
寒漠稍微将大名城的近况,向秋影做出介绍之后,靠上椅子开始喝茶,有人动脑,真是美哉。
秋影想过许久之后,凑到寒漠耳边,一阵嘀咕。
“龙老爷满意否?”
寒漠喜出望外,惊喜道:
“满意,相当满意,你帮我立刻给二叔传讯,明日我便回古丘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