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刚刚你没事吧?”
要不是里面的丫鬟拦住她,肯定早就跑出来帮夫人了!
萧家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萧家大公子是个疯子,没想到他娘也好不到哪里去,又凶又可怕。
那气势和她们那边过年要提刀杀猪一样,下一秒就要把刀举起来。
“没事。”
“明日可愿和我一起回崔府?”
“你说什么我肯定去。”
……
从早上起,树上的鸟儿就在不停的叫唤,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姜南觉着要去他人府上拜访,从自己的小库房里挑选了许久的礼物,也不知合不合心意。
天气还算晴朗,两人再次坐上同一辆马车。
“大夫人,我只带这个会不会显得寒酸了些?”
崔浔摆了摆手,自己母亲并不是很喜欢自己,无论带什么都只是平淡的心情。
与其去想如何费尽心思让她开心,不如准备点合心意的送过去就行。
“我的母亲从来不太在意这些,你到了崔府不必太过拘谨。”
谁知道,今日崔府好似有什么大喜事。
隔着老远,就看到了一箱接着一箱的东西往里面送。
在门外问了个下人才知,崔府添丁之喜,整个崔府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氛。
添丁?
父亲是驸马,除了母亲没有别的女人,上次见母亲的时候还是三个月前,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生了个孩子。
那就是说,他的父亲纳妾了。
看来这次回来的不是时候。
府门外有多热闹,安阳公主的院子里就有多安静。
静得风吹落一片树叶都能远远听清沙沙的声音,没有一点儿人气。
姜南有些害怕地牵着崔浔的衣袖,花叶遍地,还有一股浓重的酒气味冲天,让人有些不适。
他从未见过这么邋遢的院子,以前母亲有多爱干净,现在就有多邋遢。
那些丫鬟估计被安阳公主赶了出去,院子里的东西没人打扫,自然而然就有了现在这个景象。
“别怕,你就在这等着,我先去见我的母亲。”
可姜南总觉得这气氛不太对,“不如我陪夫人一起进去吧。”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要是遇见危险,她说不定也能保护他。
在少女祈求的眼光中,崔浔还是避免不了闪了闪眸子里的光,再一次地向少女臣服。
“那就一起走吧。”
轻轻敲了敲房门,没有动静。
于是他就推开门,铺天盖地的酒味,还有一名女子穿着湿漉的衣服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
一头的青丝铺在地上,嘴角似乎还带着一抹笑容,看着有些渗人。
“母亲,我回来了。”
此时地上明艳的女子动了动眼珠子,眼皮上有轻微的动静,缓缓睁开双眼。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高一矮的两个女子站在一起,竟有些般配。
她是知道的,他这儿子有洁癖,还从未让女子如此近身。
“你是谁?”
姜南还未注意时,这位安阳公主就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长得倒是极美,可惜了。”
这番话说的有些奇怪,姜南不解,看向崔浔。
怎么就可惜了呢?
崔浔的长睫一颤,马上就领悟到了母亲的意思,一颗心沉了下去。
她是在明晃晃告诉自己,他这辈子不能娶妻,就算是有心上人,也只能看着这位心上人嫁人生子。
或许是因为姐姐下落不明,父亲独爱姐姐。
没了姐姐,母亲仿佛就像失了魂的木头,僵硬不能动弹。
所以,他只能扮作姐姐,按照父亲的意愿替姐姐嫁入萧府。
可他已经按照母亲的指示去做了,为什么她还是变成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今天你看到了吧?三郎身边养的那个外室居然生了一个儿子。”
那可是他最喜欢的人,和他生的最喜爱的儿子。
“你知道你应该怎么做吧?”
秀发在风中飘逸,遮挡住她疯狂的眼神。
为了三郎,她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姜南,你先出去吧,我和母亲有事要谈。”
姜南这次伸出小手,握了握他的手,希望能给予他力量。
随后在两人的注视之下,依依不舍离开房间。
“你很喜欢她。”
这是一个肯定句。
凭借她年的经验来说,自己儿子现在就是爱惨了这个女人。
“爱是会让人疯,它是毒药,你为什么要碰它?”
她慢慢逼近,死死盯住他的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一向寡情淡然的儿子居然喜欢上了女子。
“母亲,这是我做一个人的本能,你为何想要剥夺我做人的权利?”
人天生就有七情六欲,有恨人的资格,更有爱人的本领。
他爱上了一个女子,难道有错吗?
“哈哈哈,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谈爱人的权利?你恐怕连用真面目和她相处都不敢吧?不会她连你是男……”
“够了!”
“今日所为何事?”
崔浔压低了声音,额间隐忍的青筋暴起,似乎已经承受到了极致。
“给我生个孙子。”
安阳公主极为平淡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就好像自己亲生的儿子就是一个物品。
“连瑾毓,你不要太过分。”
生个孩子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这般从容地像是喝水饮茶。
他是什么?是个工具吗?
是讨好崔父的一把扇子,亦或者是刺向崔父的一把利刃?
“我并不是同你商量,是你必须这么做。”
“你的父亲现在眼里已然无我,我虽贵为安阳公主,但依旧约束不了他。”
只有继承者,才能让那有极大野心的外室闭上嘴。
她想让自己的孩子上位,那绝对不可能,崔家继承人只能是自己的孩子。
为今之计,只有让崔浔生个儿子。
“您这么有能耐,为何不亲自再生一个?”
气急败坏的崔浔有些口不择言,觉得自己十几年来的渴望母爱已然成为了一个笑话。
曾经一脸慈爱的母亲早已消失,只剩下一个苦苦为爱挣扎的怨女。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
她悲切地痛哭,现在三郎连来她院子外面看一看都觉得是件多余的事情,更别提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