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实说来,否则……”
府医被江行昱的气势给吓到了,只能硬着头皮将鱼姨娘的身体真实情况尽数告知。
“三年?她的寿数真的只剩下三年了吗?”
该说的都说了,府医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这次回的比较快速:
“是的,鱼姨娘身体本就羸弱,有胎里带来的原因,还有过去十几年她都没能得到很好的调理,如今身体更加虚空,伤了本源,加上所中奇毒,三年寿数还是要在精心调理的情况下。”
江行昱垂眸沉吟,只是面色格外的冷沉,似有风暴袭来,半晌,嗓音沙哑地道:“没有其它的方法了吗?可还有其他人能治?”
“无法,实在是鱼姨娘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毒已经随着筋脉蔓延,无法再根除,唯有好生的调理着,哪怕神医只能让她这三年再少一些痛苦而已。”
能做镇国公府的府医,如果真的比较医术并不比御医差,有些疑难杂症的治疗上甚至比御医还更有建树些。
所以
对于府医所说江行昱是没有任何怀疑的,他摆了摆手,整人显得有些疲倦:
“下去吧。”
叶黎鸢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留下了,直接行礼道:“世子,妾身便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了,鱼姨娘这边稍后送些好的滋补品过来。”
“去吧”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叶黎鸢完全不以为意,他看不看自己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只是他这带着迁怒的态度让她很不爽,不是第一次了。
鱼儿自小就对人的情绪感知很敏感,她能清晰感受到世子夫人踏出屋门那一刻,外泄一瞬的不悦情绪。
“世子,是妾身太没用了些,让你担心了,可是,你不要怪世子夫人好不好?她人很好的,一直以来她都很照顾我,对我很和善,是唯一一个没有欺负过我的人,还让人给我送了很多东西,都是我未曾见过的。”
说着抬起手腕将第一次敬茶叶黎鸢赏给她的玉镯展示给江行昱看:“您看,这是世子夫人送我的,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首饰,以前做梦都不敢梦的。”
这段时间有着他无限的宠溺,她在他面前倒是胆子大了一点点,现在屋内只剩下两人,她显得自然了很多。
而且
她没有说谎,句句实话,实在是自小感受到的好意太少,除了爷爷没有人对她好过,来到镇国公府总是被那些女人欺负,这便显示出了叶黎鸢的好来。
鱼姨娘并不知道叶黎鸢对江行昱后院中的姨娘向来都是一视同仁的,她深知女子在这个时代艰辛不易,不会去特意帮助她们什么,最起码她会给予她们该得的,不会为难和加以苛责。
这便已经是很多女子想都不敢想的生活了,架不住,人心不足蛇吞象,世子夫人她们不能如何,再说也看明白了,嫡妻从不屑同她们争宠,斗不过只能避开,同为姨娘就不痛了。
后宅中妾侍们争的是什么,无非是男人的宠爱,僧多肉少,可不要靠自己用尽手段强了。
......
叶黎鸢这边刚刚用过晚膳,正欲带着孩子们到院中纳会凉,然后就能就寝了,谁知道,江行昱突然过来了,这次他显得有些沉默。
她有些意外地问到:“世子怎么突然过来了?”你不是这时候应该陪着鱼姨娘吗?
江行昱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馋,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他:
“我同母亲讲过了,明日带鱼儿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那里山清水秀,风景宜人,不似京都城内暑气重,比较适宜休养,特来同你说一声,再看看孩子们。”
叶黎鸢让宁嬷嬷他们江孩子带了过来,这才对江行昱道:“妾身知道了,那世子好好的陪孩子们一会吧。”
江行昱的目光更复杂了,里面还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半晌才听他道:“你很好,母亲说的没错你很适合做嫡妻。”
叶黎鸢只回以淡淡一笑没有回应他什么,只将其他的时间留给他和三个孩子们。
尽管两个儿子现在还不记事,怎么说也有父亲陪伴过,再次相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江行昱看着三个灵动可爱的儿女,难得眸中流露出不舍来,态度温和。
“你们不要只顾着玩,看看爹呀,这次爹要离开一段时间,想来再次见到你们应该已经会走会叫爹了吧,等爹回来带着你们去外面玩。”
【哈,等你,怕是会等的黄花菜都凉了,渣爹就是渣爹,在这装什么慈父呢,一个月都见不到你一次,在这演给谁看呢,请继续保持你的渣男本色,不然我看不起你。】
叶黎鸢微微侧头掩饰住了眸中泛着的点点笑意,还认同的点了点头。
她最开始看的就很开,想的就很通透,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奢求,他能很是疼爱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渣爹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嫡妻的孩子是根草,妾侍的才是宝。
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如同她和弟弟那般成长,她要做强大的娘亲,成为苍天大树为自己的孩子们遮风避雨,完全不用依靠这位大情种世子。
大情种这个词自然是同自己女儿学的。
再怎么说三个都是小婴儿的身体,玩累了,很容易就入睡,江行昱再想多陪他们一会也无法了,心里还记挂着鱼儿便没再打算多留。
“辛苦世子夫人好好照顾三个孩子了,我还有事要处理。”
这次叶黎鸢连敷衍的话都没给他机会说完,直接福身行礼:“妾身恭送世子。”
至于什么夫君外出嫡妻将一切安排的妥帖,他没有直接要求,叶黎鸢便不会多此一举。
名义上的就是名义上的,两人还是保持现状最好。
江行昱走出春鸢院一段距离突然驻足,转身看去,心里升出几分落寞来,经过这么多的事情,自己这位嫡妻让他是很满意,每每来到她这里,看到其乐融融温馨的画面,心里渐渐地升出了几分贪恋来。
好像对她的抵触已经差不多完全消退了,如果两人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也不是不行,可不知为何,他总能感觉到嫡妻对他的疏离。
作为男人他无法在她面前放低姿态,亦或者直观的表露出自己的想法来,不知为何,他能轻声柔哄其他的女人,到了叶黎鸢这里,他总是无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