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喝了几日逐渐变酸的酸梅汤,一直到有一日,这送到永寿宫的酸梅汤,酸的王蟾的脸都皱了起来。
王蟾去求春婵和主儿提上一嘴,澜翠也是,这下午就盼着冰饮子消消暑,近来居然越来越酸,他们三人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而且一打听这永寿宫旁人的酸梅汤都是个正常人的口味,一到他们这三个人就酸的很,而且越来越酸。
也不知道主儿到底发现没有,是本来就很能吃酸,还是进忠公公这小动作只加给他们,舍不得给主儿啊。
春婵捧了今天这份酸梅汤给嬿婉,瞧着她面不改色的细细品着,小心翼翼的问着,“主儿,您觉着近日的酸梅汤如何啊。”
嬿婉仔细端着这碗瞧着,“本宫总觉得仿佛越来越酸了。”她脸上有些疑惑,原以为是她自己怕酸,所以愈发觉得酸。
春婵现下一问,这倒让嬿婉有些怀疑了,原来并不是她的错觉。
是的,嬿婉这才发现永寿宫四人组的酸梅汤比旁人的是成倍的酸。
春婵讪笑着,又劝嬿婉去哄哄那个醋坛子,“进忠公公定然是日日瞧见这凌霄花,心里不舒服了。”
澜翠过来忙抱起花瓶,将嬿婉旁边开的正盛的花挪去了偏殿,“主儿,您就别让奴婢去取凌霄花了,日日看到这个,进忠公公心里怎么会高兴呢。”
一口将碗里的酸梅汤喝下肚,“好了,好了,本宫知道了。”嬿婉估算着澜翠也应该和赵九霄有了两分交情,不必再用她这牵强借口了。
这几日,澜翠她们几个这眼珠子都巴巴乱转,老悄悄嘀咕她,是不是倦了进忠,要始乱终弃啊。
这都哪跟哪啊,一些子花,就给进忠始乱终弃了。嬿婉真是不理解这三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罢了,罢了。为了让他们三个安心,那便不再取凌霄花回来吧。
“明儿不用去采凌霄花回来了,皇上近两日也没怎么来,免得无端采些花朵,倒误了它们本来的生机。”嬿婉瞧着春婵,告知她。
“是,主儿。”春婵应声道,“进忠公公知道了心里定然欢喜。”
“本宫管他做什么。可不是因为怕他生气才这样的。”嬿婉瞪着一脸笑意的春婵,她可没有这样胆小。
只是因为皇上不来,所以不需要罢了。才不是怕进忠生气,哪有什么可怕的。
“呦,炩主儿,奴才我这是来的不巧了,正赶上您和春婵说悄悄话呢。”进忠突然出现在永寿宫殿门口,还未离近了,话却先到了。
“进忠,你怎么来了。”嬿婉刚在春婵面前显示了自己威风,这说上两嘴,又被正主撞见了,面上霎时有些慌乱。
春婵立刻溜走了,去寻澜翠,让她莫要出来,别赶上这两个人打情骂俏。
“皇上心疼主儿,念着天气炎热,特让奴才送酸梅汤过来。”进忠慢悠悠的跨进殿门,一扫殿内的布局,已经无了些碍眼的东西,心里高兴。
“放下吧。”嬿婉脸略微向旁边桌子转了转,示意他放在这。
进忠小心打开食盒,拿出一碗酸梅汤,还散发着凉气,只是这颜色怎么瞧怎么比正常的要深上许多。
这一碗小心放在桌上,进忠又挪开下面一层盖子,又拿出一碗普通的酸梅汤。
他将后拿出来的一碗,递到嬿婉的手边,语气夹杂着柔情,“奴才本想着,若是又有碍眼的东西在旁边,便给您喝这碗奴才精心制作的酸梅汤。”
进忠低头笑了笑,面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呵呵,没成想,您已觉得凌霄花碍眼,并未放在身旁欣赏。”
他手将这碗普通的酸梅汤托的更高,“那主儿便喝这碗吧。”
嬿婉狐疑的瞧他,眨了眨眼,还是接过喝了一口,这一喝脸便皱了起来,“好酸。”
进忠又拿过这碗,怕嬿婉洒在身上,弄脏了衣衫,“主儿别急,奴才还未说完呢。”
“这第一碗是奴才自己做的,足足加了三倍的乌梅,只放了少许的水,一丁点糖都没放,奴才可是尝过了,确保这酸梅汤够酸,又无一丝甜味。”
“那这碗呢?”嬿婉用帕子擦着嘴角,只觉得仿佛喝了一口醋,虽然颜色看起来淡淡的,但也是酸极了。
进忠瞧着手里这碗,“主儿喝的这碗,也是奴才亲手调配的,许多醋再配上少量的酸梅汤,便是这个了。”
进忠端着碗,选在了嬿婉唇刚触碰的地方,将内里的液体一饮而尽,嬿婉忙拉他的袖子,“诶,酸!”
他将碗放在桌上,两手捏着嬿婉的手腕,“确实酸,主儿,这可比不上奴才心里的酸。”
他单膝跪着,蹲在嬿婉的身前,将她的手背贴在他的心口,“奴才日日瞧见这凌霄花,这心里就像被醋一直泡着似的,酸的很。”
“好啦,本就是有缘由的,而且往后也不再需要此花了。”嬿婉探身凑近,另一只手抚着他的耳朵。
进忠语气满满的委屈,头伏在嬿婉腿上,手还搭在她膝盖上,低声说,“奴才不喜欢凌霄花。”
嬿婉顺着他乌黑浓密的辫子往下捋,安抚他,说道,“我答应你,不会再有了。”
“真的吗,您可莫骗我。”进忠猛然抬起头,仰脸看着嬿婉,眼睛亮晶晶的,面上一瞬间都开心了许多。
嬿婉心中一软,进忠的喜恶也忒直白了,但直白也有直白的可爱,忙说着,“真的,真的。”
进忠面上笑了,脸又贴在嬿婉的腿上。两个人一副温馨的场景。
春婵探个头偷偷瞧着,便见到这一幕,跑回去和澜翠悄悄说了。
澜翠面上也十分高兴,“太好了,终于不用再喝越来越酸的梅子汤了。”
*凌云彻觉得他最近做什么都不大顺当。
从前,时而碰到娴贵妃娘娘,说上两句话,这值守的事情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他是娴贵妃举荐的人,大家自然都给他两分薄面。
只是近来不知怎么了,有一日皇帝唤他有事,恰他未在,差点出了差错。
还好江福人好,虽爱阿谀奉承些,但也替他做了。
侍卫统领斥责他玩忽职守,罚了他一个月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