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离开这里。”段海平提醒道。
刘谨安带着陈树和小月的叔叔撤离,回小巷找秦凌月。
叔侄俩抱头痛哭。
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
秦越擦了擦眼泪,看向眼前这两个小孩:“谢谢你们救了我。”
刘谨安摇摇头,心中却在想。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那么秦凌月的叔叔恐怕……
“此地不宜久留,陈树,你先回村里,别人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秦越嘱咐道。
陈树强自镇定地嗯了一声,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秦凌月,快步往城外跑去。
秦越带着孩子们跑进一处旧宅,开门的是一名女生,看样子似乎是秦叔叔的朋友。
“林婷。”
“秦大哥,快进来!”林婷打开大门。
众人迅速躲进旧宅,秦越将大门反锁,快步走向大厅。
刘谨安跟在后面,观察周围的一切。
这里地理位置隐蔽,树木繁茂,是个不错的藏身处。
十位二十出头的男女青年,或捧书研读,或坐而论道。
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秦越的根据地了。
秦越摸摸秦凌月的脑袋:“小月,你带他们两个去院子里玩一会儿,叔叔还有事情要谈。”
他看向刘谨安和段海平时,眼底满是凝重:“两位,青城不安全,随时可能有人来搜查,我会想办法把你们送出城去。”
刘谨安很满意对方并没有因为他现在是小孩而糊弄他。
只是如果离开,再想完成任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知晓刘谨安的顾虑,段海平断然道:“我们不打算离开。”
秦越皱眉:“不可,你们留在此处太危险了。”
段海平浑不在意地勾起唇角:“危险?我不觉得他们能动得了我们。”
刘谨安忍俊不禁,明明还是个小豆丁,声音稚嫩。
偏偏又能让人感受得到狂霸之气。
不愧是和反派boss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小段。
“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他也学着小段,负手而立,“万一哪天叔叔你又遇到危险,我们还能保护你们的安全。”
简直一副小大人模样。
林婷的心都被刘谨安萌化了。
她半蹲下身,煞有介事道:“那就谢谢两位大侠看顾之恩啦。”
刘谨安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这份重任。
林婷以为他入戏太深,没当回事,还劝秦越:“两个孩子这么可爱,你怎么忍心把他们送走?”
“再者说,这世道不太平,你让两个小孩怎么讨生活?即便要送,也要送还他们家人手中。”
林婷这话倒是提醒了秦越,他转头询问刘谨安:“你们父母呢?可也在青城?”
刘谨安:“我被亲生父母遗弃。”
段海平更是直接:“父母早亡。”
林婷心疼道:“多么可怜的孩子啊,秦大哥,我们收留他们吧。”
秦越:“……”
可怜?大姐,你见过谁家可怜的小孩,能操控金属,凝聚光团啊?
秦凌月抱住秦越大腿:“叔叔,你就留下他们吧,不是你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安安和阿平救了我们,难道我们不该偿还他们的救命之恩吗?”
稚童无心之语,最为戳心。
秦越何尝不想知恩图报,只是这恩太大,他报不起。
最终,秦越以谈正事为由,把他们三个小孩支开。
这样也好,刘谨安也不太爱跟这些学生们待在一起,实在是太聒噪了。
为一件小事可以翻来覆去地争论。
问题是效率奇慢,刘谨安离开之前,他们还在为了该不该送他和小段出城而争辩。
“安哥哥,阿平,这里就是我的秘密基地。”
不大的房间里有一张粉色小床,床上有很多小玩具,像纸风车啊,布老虎啊,都是些便宜有趣的东西。
“旁边就是叔叔的卧室,叔叔说女孩子不能随便乱进男人的卧室,”她的眼珠子一转,“但是你们是男孩子,可以进去参观参观。”
刘谨安好笑道:“不必了。”
他对男人的卧室没什么兴趣。
随手捡起一枚打磨光滑的石子,跟小月玩起了抛石子的游戏。
他这种乡下长大的孩子,最是会自娱自乐,常常一块石头都能玩上一天。
见秦凌月玩得开心,刘谨安套起了话:“月月,告诉哥哥,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啊?”
秦凌月想了想:“希望阿树平安回到村里吧。”
刘谨安一愣:“可是之前我问你的时候,你说你希望秦叔叔能脱离危险。”
眨了眨大眼睛,秦凌月笑道:“对啊,那是刚刚的愿望。”
“小月有好多好多的愿望,比如想吃糖葫芦啊,想住在月亮上啊,想和星星一起睡觉啊。”
孩子天真的童言,落入刘谨安耳中,只觉骇人。
这么多的愿望,难道要他一一实现吗?那也太离谱了。
她要星星要月亮,难不成他还真的能给她?
肯定不是这样,否则没有人能通过这一关,考验的意义又在哪里?
思来想去,刘谨安决定先去买根糖葫芦试试,满足一下小月比较容易实现的愿望。
问题来了。
钱从哪来?
……
半个小时后,青城西街,出现了两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段海平板着脸,压抑着怒气道:“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忍忍,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我不也陪你一起干吗?”刘谨安随手抓了一把沙土,往自己的脸上涂抹。
段海平被气笑了:“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原来还想让我一个人扮乞丐?”
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刘谨安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乖,召唤物就是要为主人排忧解难。等赚了钱,也给你买一串糖葫芦。”
段海平:“我才不要!”
“两串,不能再多了!”刘谨安忍痛道,“都给你我吃什么?”
段海平:“……”
好不容易化妆完成,刘谨安捡了别人不要的白麻袋,借了旁边卖臭豆腐大叔的一支炭笔。
磕磕绊绊地在麻袋上写道:“父母双亡无钱葬,好心叔婶来帮忙。有钱咱捧个钱场,没钱也捧个人场。”
白麻袋一撂,刘谨安就哭上了:“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娘啊……”
段海平:“……”
“愣着干什么,唱啊?”刘谨安捅了捅木讷的小段,“不劳动者不得食!”
段海平看了他一眼,好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刘谨安把手都藏背后去了。
主打一个身残志也残。
他嘴角抽了抽,干脆闭上眼睛:“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丢脸?
他都是个瞎子了,还怕丢脸吗?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