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这种东西，林九乌不太懂。
    总之在他的视角里，看见的就是对方一直在拿一些瓶瓶罐罐往江小北脸上抹。
    抹完了又擦，擦了再重新抹。
    时不时还说一些让江小北抬眼闭眼的话。
    而江小北也无条件配合。
    她端坐在这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闭着眼睛，连晃动一下也不敢。
    林九乌想象了一下如果是他给江小北化妆的场景。
    啊……
    那他一定会好几次捏江小北的脸的。
    太想揉捏她了！
    “好了。”
    “您看一下。”
    那位给江小北化妆的女孩说。
    光是化妆就耗费了一个小时。
    但效果也十分明显。
    化完妆之后的江小北的确是明艳不少。精心描摹出的柳叶眉又细又长。她鼻梁高挺，唇若朱丹。微微上扬的眼角温婉多情，眉目间似有盈盈秋水。
    她肌肤白皙，似流光明月。
    好看。
    林九乌在心里想。
    她从前素装时好看，现在化完妆了也好看。
    总之只要是江小北，就怎样都好看。
    女孩子把镜子递给她。
    江小北照着镜子，反复找着角度，但又看不清镜中人具体长什么样子。
    于是她也迟疑道：“好看吗？”
    化妆的手法她也不是很了解。
    但对方在她脸上拍拍打打，真的很容易就想到幼儿园的那种舞台表演。
    在她的印象里那些小孩子的化妆就化成妖精了。
    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变成妖精……
    那样还能见人吗？
    “好看呀！”
    然后江小北就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给她化妆的女孩子乐了。
    她笑道：“小姐姐长这样还容貌焦虑呀。我要是长您这样，我就直接出道了。”
    江小北：“……”
    夸张了吧。
    江小北暂且将这类话归结为对客人的奉承。
    但她还是信了。
    如果大家都说好看的话，那她就不卸妆了。
    等晚上带回去给林九乌看。
    到时候林九乌一定会对她大吃一惊。
    哈哈！
    想到林九乌被惊艳的场面江小北就想笑。
    呵，男人。
    被姐迷死了吧！
    “我去换衣服。”
    江小北唇角翘起，她努力没让自己乐出声来。
    她在这里只约了一套汉服。
    但考虑到这里的衣服种类多样，所以多换几套多拍拍也行。
    摄影师也准备好了。
    这里地方看着不大，其实内有乾坤。至少拍照取景的地方还是布置的挺多的。
    各种风格都有。
    当然跟自然取景拍出来的照片没法比，但凑合凑合，其实也够用。
    江小北第一套就是汉服。
    她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林九乌也恰好看过去。
    那的确是一个极美丽的女子，穿上与妆容相配的衣裳之后，更显得端庄优雅。
    林九乌不知道他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觉得江小北怎样都好。
    还是她真的特别好看。
    他觉得应该两者都有一点。
    摄影需要技术。
    被拍照的人也同样需要技术。
    好巧，江小北两样都不会。
    江小北：“……”
    她不是很会摆pose。
    因此摄影师纠正了她很多遍。
    “小姐姐，你放松，身体不要绷着。”
    江小北：“……”
    她努力耸了下肩膀。
    在她眼里应该是放松了。
    摄影师：“……”
    好吧。
    摄影师决定转一个策略：“笑一下。咱们拍特写。”
    然后江小北勉为其难地挤了两下脸上的肉。
    她其实不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刻意笑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
    摄影师：“……”
    生气。
    隐忍。
    握拳。
    江小北：“……”
    无辜。
    可怜。
    眨眼。
    然后林九乌就乐了。
    江小北在那边笑不出来，林九乌倒是笑得嘎嘎开心。
    声音很大。
    导致江小北都下意识地往林九乌那边看了两下。
    林九乌也看到江小北带着一点疑惑的目光。
    他不笑了。
    林九乌走过来，他说道，“我给你用手机拍吧。”
    江小北：“……”
    没有回应。
    是因为江小北沉默了。
    她很好奇这是谁。
    现在人类的进化已经到了这么自来熟了吗？
    大概是江小北疑惑的目光太明显。
    于是就连那个店主都开口说道：“这位先生刚刚进来的时候说是你男朋友。”
    这话一出来。
    店里的几个女孩子看向林九乌的目光都带了一点警惕。
    瞬间战线一致对外。
    林九乌：“……”
    瞎讲。
    他进来的时候明明没说话。
    江小北：“……”
    ……她哪来的男朋友？
    江小北皱眉。
    江小北疑惑。
    然后江小北掏手机。
    她点开林九乌的微讯，发消息：「你在哪？」
    消息刚发出去。
    她对面站着的那个男人的手机就响了。
    江小北：“……”
    于是她又悄悄抬眼看了一下对方。
    林九乌也掏出手机来看消息。
    他是开口说的话：“我就在你面前。”
    “呀！”
    江小北吓了一跳，然后她下意识惊呼。
    “怎么是你！”
    ……哦。
    认识。
    认识那就没事了。
    于是其他人眼神里的警惕也消失了。
    有活的就去忙自己的事。
    没活的……
    比如摄影师，她假装去调设备。
    江小北惊喜道：“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林九乌：“出门给你买衣服的时候刚好碰见你出门、”
    “那你不叫我！你果然很讨厌！”
    江小北话音刚落，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
    然后她转身对着众人说道，“这的确不是我男朋友，这是我先生。”
    林九乌一脸诧异地看向她。
    先生。
    真是好正式的称呼。
    其他人：“……”
    别以为她们没看出来，她刚刚才把他认出来。
    “那你来给我拍吧。”江小北说。
    如果不考虑像素这个问题，用手机拍其实也问题不大。
    “来，笑一个。”
    江小北冲他扬眉，眉梢与眼角都舒展地很开。
    笑魇如花。
    咔嚓。
    林九乌拍了一张。
    摄影师：“……”
    这难道不是和她刚刚说的一样吗？
    凭什么现在她就笑得这么自然！
    这个摄影师没忍住悄悄去林九乌那边看了一眼。
    看完成片她有点沉默。
    但是看江小北拍这么尽兴她也不好开口。
    过了会，她终于找到时机开口说道：“小姐姐，还是我来给你拍吧。我会找角度。”
    林九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