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北走在前头。
    在风雪中，她倏尔回过头来，对着林九乌眨眨眼睛，宛如一个雪夜里的精灵。江小北冲他笑笑，一瞬间林九乌仿若自己都被俘获在这个黑夜里了。
    于是林九乌也抿着笑看她。
    半晌江小北的声音从前面飘忽过来：“其实你跟妈的谈话我听到了。”
    林九乌：“你听见什么了？”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就生小孩那事……”
    “那你是什么想法？”
    “可是我想先听你说……”
    林九乌：“你既然听到了，那肯定也听见我当时对妈说的话。那就是我的想法。”
    “……”
    林九乌边走别说：“养个猫狗都需要对它们负责，更何况是一个孩子。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当一个爸爸，过段时间再说吧。”
    “你不急？”江小北惊讶问道。
    林九乌便失笑：“我又不是明天就要死了，我急什么？”
    “……哦。”
    江小北转过身去了，她背对着林九乌说道：“但是你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林九乌：“我身体健康，说说无妨。”
    不过。
    林九乌又转了话锋：“但是我有一件事要提醒你。”
    “……什么？”
    “今天二十八号了。”
    “……”
    江小北知道林九乌说的是什么事了。她也记得。前几天晚上她还躲在被窝里悄悄试来着。
    但是林九乌为什么还没淡忘？一个月以前的事他记到现在！
    林九乌瞥见她幽怨的眼神了，一时间觉得有点好笑：“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我们的字据是上个月30号立的。马上要一个月了。……要不然今天晚上？”
    “不！”
    江小北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紧绷着脸：“我没有黑丝。”
    林九乌飞快地接话：“白丝也行。”
    “……”
    这就不是黑丝白丝的问题。
    她还指望杀他一个出其不意的，怎么他还记得这么清楚……
    回到小区门口。
    两人正准备回家一趟去拿要下来放的烟花，门前这一片空旷地已经站了不少人。
    经过的时候，头顶上一直在砰砰响着烟花。
    江小北走在前头，忽的她感觉有一个烟花在她身后炸开，那声音便宛如炮弹打过来一样。她吓了一跳，脸色也变得惨白，随即拉起林九乌的胳膊，拔腿就跑。
    “什么？”
    林九乌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江小北一起跑起来。
    过了一阵后，林九乌便反拉住江小北的胳膊示意她停下来。
    “别跑了，你回头往天上看。”
    江小北心突突跳着，接着她忍着恐惧回头往上看瞧。
    只一眼，她就舍不得走了。
    这是一场视觉盛宴。绚丽又灿烂的烟花在深邃的夜空中绽放，令人目不暇接。为今年的最后一天留下辉煌的落幕。
    这场烟花的确美丽。
    其他的零碎的都在它面前黯然失色了起来。
    “好看吧？”
    “好看！”江小北目不转睛地仰头盯着天空。
    林九乌也觉得好看：“这烟花一看就很贵，没个三五百下不来。”
    可恶的有钱人。
    江小北没理他。
    站在原地等这场烟花之后，两人才转身准备回家。
    “你刚刚突然跑什么？”林九乌刚想起来。
    “没什么。”
    她没好意思说。
    别人只是放个烟花而已，结果她以为有人要拿炮弹炸她……
    “行吧。”
    林九乌去牵江小北的手，“我们回家。”
    ……
    ……
    在楼下放完烟花又上楼后，美美地洗了一个热澡躺在床上，时间刚好到十二点。
    “新年快乐。”
    卡准时间，林九乌对江小北说了一句。窝在被窝里，他悄悄蹭江小北的腿。
    当然如果她没穿睡裤就好了。
    期待夏天。
    “新年快乐……”
    江小北有点难受，她一面说着一面去把林九乌的腿扒开：“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乱动？”
    “你先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履行承诺？”
    “……”
    他如果不提醒她的话，按照她的安排原本是今天晚上的。
    时间也挺好，正好能赶上新年。
    但是他既然提醒了，江小北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后天……”
    江小北抿抿唇说了一个日期，然后明天早上等林九乌起床后她就给他一个惊喜。
    林九乌又过来亲她：“实话？”
    “实话！”很坚定。
    “好。”
    林九乌还是比较相信江小北人品的，她应该不会有赖账的行为。
    得到了她的准信后，林九乌便喜笑颜开，然后吧唧在她额头上用力亲一口。
    也不骚扰她了。
    “晚安！”
    嘿嘿！后天就可以看到老婆的黑丝喽！
    江小北：“……”
    傻子。
    拍了拍他的脑袋，江小北也闭上眼睛休息了。黑夜里，林九乌闭着眼睛把她打人的手牵过来，先放在唇边亲一口，接着就把这只手安安稳稳地抱在自己怀里。
    “……”
    “……”
    大年初一。
    江小北早早地就醒了，但她仍闭着眼睛不肯发出动静。一定要林九乌起床后她才起床。
    “你醒了吗？”
    林九乌问道。
    他刚才看见她眨眼了。
    江小北迷迷糊糊睁开眼，嘴上却小声嘟囔道：“可是我想再赖会床。”
    林九乌也不催她。
    他掀开被子自己起身，一边换衣服一边说着：“那你再睡会吧，我做好了早餐叫你。”
    “……”
    “……”
    江小北不肯闭眼睛了。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后背。原来他以前都是直接在房间里换衣服的吗？那她以前因为睡觉到底错过了多少好东西？
    林九乌换衣服的速度非常快。
    感觉只用了几秒钟他就换好衣服了。
    在他换好衣服转身过来的时候，江小北又飞快地闭上眼睛。
    她什么也没看见。
    她才不会长针眼。
    林九乌：“……”
    他怎么感觉江小北奇奇怪怪的？
    江小北眯着眼睛感觉林九乌应该是出去了。她悄悄睁开眼睛一眼，接着便小心翼翼地翻身去衣柜那边把她昨天藏起来的黑丝找出来。
    “……”
    “……”
    林九乌再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被子鼓鼓囊囊地缩成一团。
    还有一个东西不时在里面动着。
    瞅着看了一会，林九乌便一脸古怪地开口：“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