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安德斯的故意挑衅，李奇维不屑地笑了。
同时他在想，如果此时的自己是西方人，在取得如此成就后，对方还敢找事吗。
果然一个清国人想在欧洲站稳脚跟，实在是太难了，总有人会跳出来反对。
哪怕他已经提出了量子论还有光的波粒二象性，但本质上他依然只是一个学者。
名望再大也只是名望，不是真正能震慑人心的实力，李奇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即便自己再弱，也不是随便一个什么垃圾都能踩的。
而此时，会场内有人认出了安德斯，显然对方不是无名之辈。
“那不是安德斯吗，他的舅舅哈维兰，可是瑞典皇家理工学院的教授，而且还是瑞典皇家科学院院士。”
“哦，你还不知道吧，哈维兰教授最近有新身份了，他是诺贝尔物理学奖委员会成员。”
“今年10月份，就会颁发第一届诺贝尔物理学奖，那可是超级大奖，据说光奖金就有15万瑞典克朗。”
“哈维兰教授就是五个委员会成员之一，有确定最终获奖候选人的权利。”
“哦，我的老天，我也是物理系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个消息。”
“那只能怪你消息闭塞，最近物理圈子里已经传开了，物理学马上就有权威的奖项了。”
“该死，我最近的滑块摩擦实验刚刚有点突破，恐怕来不及评奖了。”
安德斯听到了周围人对自己的羡慕，不由得高傲起来，眼神不善地看向李奇维。
他心中嘀咕，看来那個诺贝尔奖还有点来头，到时候得想办法让舅舅废除李奇维的资格。
卢瑟福仿佛看穿了安德斯的把戏，嘴角微笑，毫不在意。
就连物理分为理论物理和实验物理，都是李奇维主动提倡的，竟然还说对方看不起。
在物理领域，竟然还有这样居心叵测之辈，就凭这点心胸，怎么可能装的下宇宙万物。
不过，卢瑟福突然想到一个好点子，正好借此机会，让李奇维发表他对放射性的观点，蹭一蹭天才的想法。
于是，卢瑟福对着李奇维笑道：“布鲁斯，你看看，我们这些实验物理学者活的多么艰难。”
“你作为理论物理学的新晋大神，能不能给我们出谋划策一下，提高实验物理的影响力。”
“我们也得吃好物理这碗饭啊。”
“来吧，布鲁斯，这个演讲台我暂时借给你用下。”
在场的众人都笑了，一场尴尬被卢瑟福的高情商完美化解。
只有安德斯气的牙痒痒，他以为卢瑟福会很生气呢，却根本不知道人家和李奇维的关系很好。
李奇维也被卢瑟福的机智折服，这家伙是想白嫖自己的东西啊。
他从容地站起身，然后坚定地走上讲台。
“嘿，卢瑟福，既然你说你这么艰难，那我就给你送个助手吧。”
“那个叫徐启泰的年轻人，是我从华夏带来的，按照华夏的辈分，他应该算作我的弟子。”李奇维指了指位置。
“他对物理实验非常感兴趣，我想你一定不介意收下他吧。”
“你要是不收，那就说明你们实验物理看不起人，一点也不艰难。”
“大家说是不是啊。”
台下众人又一次被逗笑，看着两人在那互相算计，十分有趣。
这...卢瑟福瞬间傻眼，刚刚还是自己揶揄对方，现在反手就被将了一军，他哭笑不得。
不过他知道徐启泰就是剑桥的学生，还跟李奇维关系那么好，自己求之不得。
“哎，布鲁斯，有时候我都在想，你不应该做物理学家，而是应该去做政治家。”
“因为谁都不能从伱身上，得到半点便宜。”
李奇维哈哈大笑，然后等会场安静后，一本正经地开始说道：“刚刚有人问我是否对实验物理有意见。”
“我想说，一个学习物理的人，如果总是纠结这些问题，我很怀疑他的专业素养如何。”
安德斯听完后面色通红，周围人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该死的布鲁斯·李。”
李奇维可不惯着他，继续说道：“真理藏匿于虚空之中，无论是理论还是实验，都只是一种寻找它的工具。”
“物理的理论和实践，不是非黑即白的对立关系，而是相辅相成的包容关系。”
“理论需要实验的证明，而实验需要理论的归纳。”
“以卢瑟福教授的原子内部结构研究为例，我认为它既是实验也是理论，二者不用强行区分。”
“总之，纠结这个，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这时，卢瑟福打趣道，“布鲁斯，不要扯这些没有营养的，我们要听一点干货。”
“你就说你为什么摇头，我哪里有错吗？”
李奇维当然不会说实话，想了想，干脆加把火，于是说道：“我摇头，因为我在思考γ射线的本质。”
“我认为，γ射线可能不是粒子流，而是一种电磁波。”
“甚至，我认为x射线也是一种电磁波。”
哗！
此话一出，会场内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就连贝克勒尔等人也是不敢置信，但是李奇维的天才，他们又是有目共睹。
自从1895年，伦琴教授发现x射线后，关于它到底是波还是粒子的争论就没有停过。
这里的粒子和光的波粒二象性可不一样，而是指像电子一样的实物粒子。
光只是有粒子的性质而已。（注：此时物理学家认为实物粒子和波是两种东西，光只是有粒子的性质，但不是实物粒子。）
等到1912年，德国物理学家劳厄，发现了x射线的晶体衍射图案，这才证明x射线是一种电磁波，并因此获得诺奖。
在此基础上，卢瑟福于1914年证明，γ射线也是一种电磁波。
现在，李奇维竟然直接宣称γ射线和x射线是电磁波，引起的震惊可想而知。
卢瑟福总算保持了镇定，他语气颤抖地问道：“布鲁斯，你有什么证明吗？”
李奇维笑道：“卢瑟福，你和在座的各位才是专家，我只是听报告时突发奇想的。”
“毕竟，现在已经知道这两种射线都不带电，至少这个现象是支持电磁波结论的。”
卢瑟福本来让李奇维讲干货，只是想给他一个台阶下，没想到真的炸出这么劲爆的结果。
他知道像对方这样的天才级物理学家，其直觉往往恐怖如斯。
一时间，卢瑟福有了和威尔逊一样的感觉：布鲁斯，你为何如此牛逼，放射学你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