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完成后，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秘书，走上前对着张节说要一起吃饭，张节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毕竟公司里的老总过来，都是人情世故不吃一顿说不过去。
    他笑着点头，说着，“那是自然。”
    他转头去看低头处理衣服的白敛。
    “我不去了，家里还有人在等。”
    白敛头也没抬，自觉的接话。
    他整理好手里的衣服才抬头，却看见一群人看着他，包括刚刚提出要出去吃饭的秘书。
    “实在是抱歉。”
    秘书长扫过一旁男人阴沉的脸色，抑制住抽搐的嘴角再次发出了邀请。
    “只是吃饭毕竟后续有什么问题还需要沟通。”
    白敛看一眼一旁的张节，“这是张摄影师的问题，我一个模特可能说不上什么话。”
    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摄影棚里的空气冷的刺骨，秘书他还欲说些什么，却看见换装后的模特转身就走。
    同一时间，站在身边的年轻总裁也动了起来。
    白敛当着林舒寒的面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秘书追出来时，看见站在门口的总裁正独自望着远处发呆。
    精致的五官下，秘书敏锐的察觉到那些平静表面下翻涌的情绪，粘稠的翻涌的恶意，如同海浪般下一秒就会将人吞噬殆尽。
    他试图打破四周压抑的氛围，对着林舒寒开口说道：“林总还要去吃饭吗？”
    “带他们去。”
    秘书明了，今晚的晚饭小林总不会参加了，他识趣的后退，打电话去附近的酒店订了包间。
    凌晨三点，白敛被电话吵醒，“白敛！”。
    电话那边的崇明似是喝了酒，大着舌头呜咽的说着什么，周围的声音很吵，白敛听的没有耐心。
    他挂断了电话，看着窗外并不算明朗的月亮，烦躁感涌上心头。
    片刻后的白敛下了楼，突然想去爬山，他没叫车，漫无目的走在路上，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黑色宾利。
    在路上晃了半个小时，白敛拿出了手机。
    意识到自己动作的白敛动作一顿，他在想什么？想要自己走着去爬山吗？
    原本突如其来的性质变得索然无味，白敛转头往回走，对过往的车辆都视而不见。
    凌晨四点，白敛重新躺到了床上。
    隔天一大早白敛就接到了疗养院的电话，白静闹着要自杀，白敛挂了电话火速向着疗养院走去。
    他看见被关在房间里的白静，手腕上还带着淤青，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护士打开了房门，白静看见白敛的那一刻如同看见了仇人。
    她猛地扑上去拽住白敛的衣服，“为什么不帮崇明！他都那么困难了，他去找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想看着我死吗？他好不容易回心转意了，等我好了以后我们可以复婚的！”
    “崇明第一次来找我，他是你姐夫你怎么那么狠心！你看不得我们家圆满对不对，因为我们都是孤儿，所以你也看不得我幸福！”
    白静神色疯癫，仿佛陷入了某种情绪，“他们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坏种，天生的坏种！”
    “我跟你不一样的，我跟你不一样……”
    白敛神色平静：“白静。”
    白静瞳孔紧缩，像是意识到什么，缓缓松开了白敛的衣服，她无措的看着面前的人。
    “对不起小敛，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点着急，你帮帮崇明好不好？他真的很困难，我看着他都瘦了。”
    “再帮我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很爱他，崇明跟我说他很痛苦，你不是之前一直有很多钱嘛，再给他一点，他对做生意有兴趣的只是这一次运气不好，只要有钱他肯定能做的很好的，到时候小西的腿也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
    白敛冷眼看着白静，瘫坐在地上的人没有意识到他的目光，依旧在絮絮的说着：
    “他说联系不到你，你怎么不接他电话呢？”
    “小敛，你一会儿给崇明回个电话，跟他道个歉，跟他说你会帮他的好不好，不然他以后就不会再来看我了。”
    “说完了吗？”
    白静抬头看着白敛，像是察觉到白敛的语气里的无情，低着头思索了两秒，再次拿出自己多年来最有力的武器。
    “你欠我的，小敛。”
    像是有了底气，白静直视着他的目光，笑着说道：“这是你欠我的。”
    白敛的脸色苍白了几分，他怔怔的看着白静，转身走了。
    一个星期后，张节那边给他结算了工资，加上之前的那次，白敛手里有将近十万，只是还是不够。
    晚上崇明联系到他，要他跟他去一个饭局，那边有他要联系的老板，如果他肯投入白敛那边的钱就可以缓一缓。
    白敛去了，几个人坐在酒桌旁，白敛听着崇明同那个老板的吹嘘，没吃下一点东西。
    谈到最后，老板被一个电话叫走，崇明笑着送老板出去，等到回来时满脸阴沉。
    毫无疑问他的计划没有成功，那个老板自始至终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在跟他打哈哈。
    崇明低咒着，满眼的不甘心，他自认为自己在做生意上颇有天分，只是没想到周围的人尽数都不识货。
    “一个两个都瞧不起我。”
    他今天陪着喝了不少酒，如今酒劲上来了，对着白敛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白敛想走，被崇明拉住衣服，“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
    白敛皱眉，“放开。”
    “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
    白敛甩开他的手快步上前，崇明紧跟在他后面，他并没有完全酔过去，但是还看见白敛的态度却不想轻易就这么放他回去。
    两个人拉拉扯扯走到了半路，崇明看见视线中半开的包厢门，突然顿住，不顾白敛推门走了进去。
    “华总您好，我叫崇明，之前有跟您一起吃过饭的。”
    包厢里的人纷纷抬头，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气氛凝滞了片刻。
    那个被崇明叫做华总的挂着假笑接话，“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在谈事情可以先出去吗？”
    这是明摆着赶人，崇明却不知是没听见还是装着没听懂，他对着包厢里的人更进一步。
    “华总，我有事情想跟你说，我……”
    酒桌上的人开始不耐，今天是他们跟林氏求合作，正事还没开始说，先被突然出现的人横叉一脚。
    赵华庭的视线扫过上位的年轻人，发现他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不像是生气，心中勉强松了一口气。
    再次看去时却发现他的视线对着门外，赵华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年轻人。
    长的颇为不错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