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倒是没错，就在珠宝店顶层，只是这个点已经过了营业时间，珠宝店的店员也告诉二人，现在这个咖啡馆很火，如果不是提前一周预约根本就排不上队。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现在人的解读能力，无论是小说原着，还是电影，一个珠宝品牌和早餐本是两个互相独立的因素，但就被这个名字硬生生捆在一起。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都进了店，谢菲菲也就干脆在这里逛一圈。在古城只在两家高端商场里有蒂芙尼的门店，并没有多大，而这里则是一个四层的旗舰店，全部是蒂芙尼标志性的蓝色色调装修，可以选择的款式更加丰富。店家也很是周道，见两人并不是单纯要去咖啡馆打卡，火速安排了一个华裔导购跟在了谢菲菲旁边。
    没有语言障碍，谢菲菲和导购很快聊了起来，不一会儿导购就拿了好几款项链让谢菲菲挑选。选型也是非常讲究，热门款式比如小脸，小钥匙和铭牌系列，价格从低中高各拿了一个让谢菲菲亲自试戴。导购也相当专业，拿着一个小计算器在手边，把每个产品的价格按照汇率折算成人民币，还准确的报出了同样的首饰在国内专柜价格，就连在纽约的消费税，这边也有办法处理，也就是直接打了个小折扣。
    一番介绍之后，谢菲菲对着玫瑰金笑脸项链颇为心动，连忙问起颜晖的意见，导购也把纯玫瑰金和镶钻的两款摆到了二人面前，面带微笑的在一边等着二人商量。
    颜晖很快给出了建议：“入门款的，就不用买镶钻的了。钻石这玩意在这种店买，除非是高定，一般都是水钻。”
    “嗯，那我就买这个，刚才试了，大号的我戴不好看，小号的刚刚好。”
    导购见两人已经做了选择，在一边夸赞道：“先生又懂行眼光也很好，这也是蒂芙尼标志性的配饰，性价比也不错。镶钻的您太太戴起来也确实不如这款看起来简洁大方。”
    “好的，这款多少钱？”
    “1150美元，算上折扣是1092美元。按现在的汇率折算成人民币就是7300多。”
    谢菲菲问道：“这款在国内是多少钱啊？”
    “应该是9400人民币，您可以现场查一下。”
    等颜晖刷完卡，导购还专门带着两人去看了眼已经打烊的咖啡馆，也算是满足了谢菲菲想要打卡的心愿。这一同连逛店加采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谢菲菲戴着项链挽着颜晖心满意足的出了店，手上还拎着亮蓝色的空纸袋。
    又转了一会儿，谢菲菲突然反应过来，问道：“诶，只便宜了两千多块，感觉没有想象中折扣力度大啊。”
    “这种珠宝首饰类的除非到高端定制，否则基本上都是这个比例。”
    “那一个18k的玫瑰金项链卖七千多，其实也是挺贵的啊。”
    “你买这个不光是买材质，有一大部分都是给到了品牌溢价上。你看他们这么多门店，这么专业的销售服务你，都是包含在这些溢价里面的。”
    “还有，刚才你们说的退税折扣是怎么回事儿啊。”
    “哦，美国只有在几个州才可以退消费税，这边的门店为了我们开了个口子，打了个小折扣，算下来肯定比退消费税的哪几个州贵一点，但是不多。”
    “那咱们去的地方有没有能退税的州啊？”
    “没有，咱们不去德州不去维加斯，都有消费税。纽约这边的消费税是9%左右，他们给咱打的是95折，差不多了。”
    “还有，刚才我说刷咱们家的储蓄卡，你怎么拦着我啊。”
    “那张卡是储蓄卡，没有visa，不能境外消费。我的卡是信用卡，支持境外消费。”
    “那行，这段时间的算好，到时候你看给你转多少钱你算出来。”
    有了这种尊贵且愉悦的购物体验，后面几天的行程里，在颜晖对着博物馆里那些展品端详时，谢菲菲也给自己找到了打发时间的好办法，就是刷着手机看还有什么尖儿货是在二人的消费能力范畴之内，然后再颜晖看入神时及时催促他注意时间。这时候颜晖就会打趣说她不早早跟着刘曦多学学英语，要不然这时候就可以自己跑去血拼，而谢菲菲除了一句“书到用时方恨少”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回应。
    对于颜晖来说，这种体验并不算多么愉悦。在两人出发前，乃至在来时飞机上选的那部名叫最佳出价的电影，颜晖都在给谢菲菲潜移默化的灌输各种博物、艺术品的价值，以及能够现场观摩这些藏品能给予他多大的心理满足感。只不过谢菲菲还是更加关注那些能够打上价格标签的物件。
    这也不奇怪，颜晖倾向于对心灵、精神层面的探索，每次旅行对于他来说更重要的是自己看过什么。而谢菲菲，则是更倾向于向外部证明自己来过，那么每一张照片，每一件买来的商品则是满足她心理需要的必备道具。
    二人这种本质上的区别，是颜晖过去三十多年，以及谢菲菲将近三十年的经历所造就而成。指望一次两周的旅行就能够让他俩在这点上达成一致确实有些不切实际，作为一个通透且明事理的人精，颜晖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只是颜晖所期盼的求同存异、琴瑟和鸣，在实际操作层面往往转化为对谢菲菲的迁就，时间长了多少会让他有些许失落。而这种失落，又恰恰处于说了矫情，不说憋屈的尴尬阶段。而对于这种感受，颜晖也是一贯的自行处理，在谢菲菲的视角里，二人只是在陌生的国度感受不一样的生活，然后买买买。
    到了晚上回公寓后，颜晖忙着整理照片，记录花销，顺便确认后面的行程是否需要调整，是否需要提前订票。除此之外，还要抽空看看工作邮件，确认自己正在进行的项目是否有需要自己处理的问题，和国内的那些工作上的伙伴是否还有未尽的事宜需要沟通。谢菲菲则是捧着手机，把白天的战利品和打卡照在她的闺蜜间分享，顺便催着颜晖给她新发的朋友圈点赞。
    这让颜晖又生出一丝孤独感，先贤们所追求的人在闹市坐，静从心中来的心境也就这么以另外一种方式体会到，也不知是不是种另类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