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颜晖给自己的朋友们吐槽,谢菲菲就把事情告诉了刘曦,而刘曦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谢菲菲,反手就把事情先给颜晖说了。
“我已经知道了,她的领导一个多小时前给我打了电话,她也给我发了信息但是没明说什么事儿。还是谢谢你告诉我。”
“没事儿,你不是今天准备回古城么?你打算怎么和她聊?”
“我也不知道能说啥,反正刚把车票改了,等我想一晚上再说吧。”
“哎,你也是不容易。在那边好好缓一缓吧,用不用我晚上去看看她?”
“不用了,你就按自己节奏来吧,感觉我们谁都影响不了她。”
“好吧,等你回古城我们见了再说。”
随后,刘曦就把事情转告了秦朝两口子,几人商量了一下,也决定今天谁也不去搭理谢菲菲。本来扮演倾听者的角色就是分享倾诉者的情绪负担,给出合理建议;但当谢菲菲的倾听者似乎只能老老实实当她的精神垃圾桶,还要表示吃到嘴里的都是美食佳肴,到现在他们已经没人有这个意愿了。
颜晖在蓝城多住了一晚,也没有见谁,谢菲菲给他打电话他也直接按掉,只说是在忙。后来谢菲菲把事情在微信里描述了一通,他也只回了“回去再说。”四字。等次日返回古城到家,颜晖才从谢菲菲这里把事情的全貌听了一遍。
按照她的说法,总部那边文鑫的死对头通过冯楠找了她,许诺说如果文鑫被挤走,就能给她升到古城分公司行政总的岗位上。而谢菲菲本来就对文鑫之前没有把颜晖介绍的那些买房团的介绍费折现这事儿心怀不满,加上最近被文鑫说了几次,难免心态开始失衡,就把这事儿和一些文鑫与一些乙方的过密私交当做料,爆给了对方。在文鑫的死对头通过人事向文鑫发难时,还主动去人事那边作证。只是结果不如她所想的一般,一来文鑫不是傻瓜,没见事情也做好了隔离手段,没留下任何凭证,最起码在公司的界面都是完全合规;二来,文鑫在公司也不是无根浮萍,高层也有力保他的势力。在双方角力之后,文鑫安然无事,他的对头那边也顺势把锅全扣到了谢菲菲头上。
颜晖听完,只觉得这事儿槽点实在过于密集,竟没有可以置喙的地方。末了还是把自己的情绪压住,和谢菲菲分析起来。
“那我问你,即使如你所愿你能当上这个所谓的行政总经理,你有什么能力坐在那个位置上?”
“我坐到那个位置上了自然就有人围着我了啊。”
“你在想什么?文鑫在这个地头上干了多久?除非你有能耐到了这个位置就把他的人全部开掉,再拉一个全部都是自己人的班子,还要保证所有事情运行都不受影响。但你觉得这个事情可能么?”
“那总部那边也会支持我的。”
“他们凭什么支持你?你能给他们创造什么价值?”
“我把文鑫挤走了啊,这不就是价值嘛。”
“嗯,对,你把文鑫挤走了。但文鑫都被挤走了你还有什么作用?”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的,好歹在这个位置上我也干了一年,也是成熟的职业经理了,多少还能干活吧。”
颜晖看着谢菲菲一脸笃定的神情,他知道刚才自己的分析毫无作用,这时候他已经不想接着继续做这种无用功了。而谢菲菲见颜晖沉默不语,还以为自己的说法已经说服了颜晖,此刻的安静就是种默认的表现,于是继续追问下去。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嘛,文鑫已经把我开了。”
“你去找文鑫的死对头啊,看看他能给你在谋个什么职位。”
谢菲菲没听懂这句实则是讽刺的话语,认真的回道:“找了,人家只说爱莫能助,今天我给他打电话也没接呢。”
“好好好,那你觉得这次你有没有什么问题。”
“是有问题。”
颜晖心中默念是不是这次谢菲菲会反思下自己,饶有兴致的问道:“哦?什么问题。”
“没有拿到关键证据就去告状,是急躁了些。”
很好,这一句话又把颜晖噎死,也把颜晖仅存的一点表达欲彻底扼杀。
见颜晖再次陷入沉默,谢菲菲问道:“那后面咋办?你还有什么朋友要招人么?”
“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
“你什么意思吗,现在也要解决问题啊。”
“有什么问题?”
“后面我干嘛啊。要不你看看你这次团建还能带着我不,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立即能入岗的工作了。”
“摩洛哥的行程都订好了,加不了人。”
“那后面不是还要从法国回来么?法国我能去么?”
“离我们出行就十天左右,你的签证能办下来么?”
“那我怎么办,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了。”
谢菲菲以这种方式告别一段为期一年的职场生涯,本应在颜晖的朋友和家人中引起轩然大波,但所有人的反应也出乎意料的平静。无他,就是因为这事儿办的太有个人风格,这些人已经见怪不怪,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就这样,这一年在两人的惆怅中画上句号。只是,不同的焦虑,不同的忧愁,造就了同样的心境。颜晖只希望这种错进错出的情感同步还是少一些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