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接替
作者:栗子大米   我在聊斋炼蛊长生最新章节     
    沈氏既死,接下来,也到了对那妖犬,执行活剐之刑的时候了。
    谭玄收回目光,继代维杰之后,掷出一道令牌!
    差役上前拾起令牌的同时,于谭玄身后矗立多时的道吏易义军,当即步出。
    今日陈芷若虽未来,但还是派了一名道吏前来协助他,不然光他一人来此,终是显得淄川道会司人员凋敝。
    易义军手提一把不知名的木质柴刀,在白犬跟前站定闭目。
    随即只见其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嘴中念念有词!
    如此过了数息时间,其骤然睁开双眼,隐约间似有几缕玄妙的淡红毫光从其眼中暴射而出,然后灌入猝不及防的白犬犬目之中。
    下一刻。
    白犬眼瞳内的神色,仿佛神采焕发,但躯体却比之前病恹恹时的状态更不堪,瘫软无力。
    谭玄默默看着这一幕。
    他如今自是不像初到这个世界时那般孤陋寡闻,知道绝大多数人类修行者,要想施展术法神通,必然是要掐诀念咒的!
    即便是那名山大派出身的陈芷若,也不例外!
    而他在道录司任职,日后免不了是要在人前出手的!
    为了应对这般局面,他前些时日就抽出一些时间,修习了一些道经与那典籍之上的部分基础术法,以此在将来混淆视听。
    然而,他最核心的手段,自然还是体内之蛊!
    这一点,他曾经思虑过,即使自己万般小心,所谓百密终有一疏,除非自己始终不在人前全力出手,不然终究还是有暴露出来的那一天!
    况且,在那之前,已经有人见过他出手!
    即便那人不是修行中人!
    沈鳞生!
    实际上,他也想过是否暗中将之除掉,但此举太过冒险,事后需要处理的手尾非常复杂,而且他也无法保证对方有没有将他的事情告诉过别人。
    对此,他私下翻阅了大量典籍资料。
    终于,就在前段时间,他为自己的手段,找到了说辞!
    南疆蛊道!
    这个发现令他莫名欣喜,虽说南疆蛊道,只是一条名不见经传,从未有人靠此飞升登仙的狭窄小径。
    不过却并不妨碍他借此为自身打掩护!
    呜!
    呜……
    场内,易义军那把木质柴刀,俨然并非表面模样那般简单,在白犬躯体之上划动,比之一般的精铁材质的柴刀都要锋利上数倍!
    半盏茶的功夫,白犬身上的一层犬皮,除了豁口外没有一点瑕疵地被剥离开躯体。
    全程白犬意识在易义军的术法下,保持着高度的清醒!
    只不过身躯却是被抽空了所有精力,饶是此刻原本束缚住其的铁链早已解开,但还是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锐利的牙口,甚至都张之不开!
    只能发出呜呜地声音!
    任由易义军在其身上施为!
    剧痛带来的折磨令其犬目之中瞳孔涣散到极致!
    唾沫、泪涕,打湿了木台之上的一小块地面。
    待剥得白犬之皮毛,易义军将场面交给了身旁两位凶神恶煞的巨汉,自己则拎着白犬皮毛返回谭玄身后。
    这白犬成妖不久,抛开体内之炁不谈,与人不同的是,其一身精华有一半在皮毛之上,剩下的才是在血肉之中!
    易义军得此皮囊,算是一份修行资源上的收获!
    可用来制符、制袍等途径!
    谭玄瞥了眼其手中皮囊,默不作声。
    这妖犬身上唯一让他动心的,只有死后的无主之炁!
    目光挪动,视线中那两个差役已经各自拿着一指长的小刀,在白犬光秃秃的血肉之上开始刮动!
    刹时间,一片接一片血淋淋犬肉被活生生剐了下来!
    两个差役的动作不快不慢,手中小刀交替进行,使得白犬接下来几乎每一个呼吸,都在难以言表的剧痛中渡过!
    那种疼痛足以令绝大多数存在,硬生生痛晕过去!
    但因为有着易义军施加在白犬身上的术法缘故,即便身上的痛楚早已超过了其自身忍受的极限,其的意识始终是清醒的!
    半响。
    白犬躯体一畔,两堆由薄薄肉片堆积而起的血肉小山,逐渐成型!
    腥红的鲜血,不断滴落,随着时间推移,侵染了好大一片木台!
    场外,原本拥挤的人群,不知何时,人数骤减了一半有余!
    这活剐之刑,能够看到最后的人,终究是少数。
    太过瘆人!
    末。
    当白犬身上血肉被剐去一半,里面内脏都隐隐可见之时,其犬目之中神色彻底涣散开来!
    紧接着几缕玄妙的淡红毫光,蓦然从其眼中飘退出来,径直飘向谭玄身后易义军所在。
    白犬头颅点地,没了声息!
    见这妖犬与沈氏,行刑已毕,尽皆毙命,场外人群渐渐散了。
    代维杰整理官袍徐徐起身,最后视线晦暗不明地看了眼对面谭玄,抽身离去。
    等县尊与谭玄相继离场,木台之上几个差役开始小声商量起,将这妖犬血肉趁着新鲜打包起来卖去狗肉铺子,换几个酒钱。
    午时末。
    城中一处阴暗角落中,一个相貌普通的青年男子,右手从一麻袋之上缓缓收回。
    其心中微叹了一声:
    “毕竟才成妖不久,这炁聊胜于无罢……”
    ……
    翌日。
    黎明前夕。
    淄川城北,陇水之上。
    一条破旧渔船中,许安袒胸赤膊浑身酒气,与跟前一位俊秀年轻人豪饮了彻夜。
    那年轻人放下手中已经半滴酒水也无的瓦罐,瞄了眼远处渐渐亮堂起来的天穹,随即对许安叮嘱道:
    “许兄,等会收网归家,这几日就暂时莫来此陇水了,权当是休沐,在家中好生休酣!”
    “哦?”
    许安挠了挠脑袋,打了个酒嗝,有些微醺:
    “王小哥,这是为何?”
    王六郎略微沉默,他与这打渔为生的汉子认识数月,无论晴雨每夜俱都在这陇水之上与之对饮,蹭酒喝。
    日子一长,情谊渐笃。
    前几日借着酒意,他已将自身为水鬼的实情如实告知对方,不过对方确实也是个奇人,在初始的害怕、慌乱之后,不久竟能稳住心态继续与他痛饮。
    近日他冥冥中有预感,罪期将满,“接替之人”恐就在这几日就会到来。
    届时,他便可归于幽冥,洗去记忆,轮回投胎。
    但他们水鬼所谓接替,乃是将溺水之人在水下牢牢抓住,拖入水中,完成替代。
    此法却是不宜向对方实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