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回15岁时,哑叔发现江回在植物和诡异培养方面具有罕见的才能,所以引荐他进入有缺堂,让他有机会利用自己的能力换取想要的东西。
哑叔画的画,都会放入这种竹筒封存。
这些竹筒最后都消失了,通过有缺堂送到了未知的地方。
有时候,会有人上门来取,他们接过竹筒时,都是一脸郑重,仿佛里面的东西至关重要。
江回只隔着窗户见过哑叔画画,却从未见过画的内容。
他实在好奇,上次趁哑叔送捕妖草来治疗时,耍赖让哑叔给他画一幅,不然就对捕妖草见死不救。
哑叔实在拗不过,随手用铅笔给他画了一只老鹰风筝,示意等捕妖草治愈时再放在阳光下。
结果,刚照射到阳光,纸上的风筝便映照到天上,遮盖了小半个天空。风筝上的老鹰在阳光下活灵活现,锋利的双爪似要撕裂长空。
如此壮丽的景象,路过的人却都视而不见,除了……一个偶然路过的小女孩。
哑叔的画,在有缺堂高层名气很大,据说是可以看到未来的一角,很多成员求而不得。
这种特殊的画,哑叔每年只画一幅。
而现在,哑叔也给他画了,还一下子是三幅。
听说窥探天机都会付出某些代价,不知道哑叔为此,付出了什么。
江回看着面前沉甸甸的竹筒,想打开看,又有点犹豫。
这时,江正的房间传来起床的动静,江回回过神,迅速将竹筒塞进了行李箱中。
有缺茶馆。
一个隐秘的包厢中,四个角落竖着四盏灯笼。随着灯笼中烛火的跳动,包厢内的光影也在不断变化,明明暗暗。
中间的茶桌边,坐着一个穿着斗篷的人,身形瘦高,看得出是一个男人。
他静静的看着面前茶杯上升起的寥寥薄烟,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包厢门被轻轻敲响。
他回过神,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茶水已经微凉,感受到这个温度,他顿了顿,而后又重新仰起头,一口喝下。
茶杯放下后,他拿起桌边的铃铛轻轻摇了摇。
外面的人好像可以听到这个声音,轻轻推门走进来。
这是一个穿着棕色长褂的中年男人,像是茶馆的侍应生,只是比大厅的侍应生年纪大一些。
他正是这家茶馆的老板,有缺堂在此地的分部负责人。
“尊贵的【画师】,欢迎您。”
他知道【沉默画师】从不说话,遂将手中的纸笔轻轻的放在桌面,继续开口。
“请问您的来意是?”
【沉默画师】极少来茶馆,只有送画时才会来一趟,而且都是给完就走,从不多停留。
大家都猜测他性格孤僻,不喜与人打交道,加上不会说话,所以即便见到了也不会有人不识趣的缠上去。
这次手下来消息说画师找他,正坐在包厢喝茶。
他惊诧之余,同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放下手里的事亲自跑来了。
男人已经拿起笔,正在纸上沙沙的写着什么。
老板恭敬的站在原地等着。
片刻后,男人搁下笔,轻点纸张。
老板一直暗自观察着,见状立即走上前,拿起纸张细看。
刚看到第一句就大惊失色。
他一脸难以置信,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疾步走到墙角灯笼旁,凑近细看。
“五年内,不再接受新的委托。今年已拍卖的委托,报酬双倍退回。”
这?!!
【画师】每年只画一幅画,已经让那些大人物急得不行,排着队等拍卖的机会,现在却一下子推后五年,那些大人物不得疯了?
“画师,这……为什么?”
男人手指动了动,却没有拿笔再写什么。
“今年拍到您画的这位,据说已经等了好几年,而且身份贵重,如果退回,应该不会善罢甘休。这……”
“要不您再受受累,先把今年拍卖的这幅画出来?”老板试探性开口。
男人没有点头,而是取出自己的会员卡放在桌上。
老板急得原地转圈,以【画师】的地位,他也不敢逼迫,更不敢答应他的要求。
“唉!我先上报,看看上头怎么说吧。”
他给男人重新斟了一杯茶,没有拿走会员卡,而是攥着纸张疾步出去了。
男人目的达到,没有再喝,起身径直离去。
空荡荡的包厢中,只剩下桌上的会员卡,在烛火的照耀下反射着金色的光。
……
下午,天空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雨水打在院中的枝叶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哑叔坐在窗前,看着院里新栽的多宝果树,出了神。
一阵风吹来,带动木窗发出吱嘎的声音。
哑叔像是想起什么,在仓库中翻找起来。不一会儿,他抱着三把雨伞出了门。
他走到花坛边,将雨伞一一撑开,遮在江回新栽的三棵植物上,防止它们被雨水冲倒。
一一盖好后,他才满意的拍拍身上的水珠,重新走到窗边坐下来。
与此同时,密集的雨幕中,有一个人影正在极速接近。
人影在竹楼门口站定,抬头看着窗口的哑叔,两人目光对视。
半晌后,哑叔轻轻抬手,人影才推开门缓步走进去。
步子慢下来时,可以看出男人的步伐一重一轻,有点瘸腿。
“哑巴,发生什么事了?”
还没坐下,瘸腿男人就一把将斗篷扯下扔在桌上,迫不及待的开口。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隐约能看出胳膊和腿都比较粗壮。
被男人称呼 “哑巴”,哑叔也不恼。反而,看到男人还是这么急躁,无奈得直摇头。
大家相互认识多年,称呼都很随意。
他知道男人今天会来,所以一直在等着,水都烧好了,在碳炉上咕噜噜的冒着泡。
哑叔没有急于表达什么,而是取出两个杯子,不疾不徐的倒了两杯白开水,将其中一杯推到男人面前,示意他喝下。
男人翻了个白眼,知道哑叔慢吞吞的性子,端起滚烫的开水一饮而下。
凭他a级的身体素质,倒也不用担心被烫着。
“你也不用手机,问什么事还得往你这跑一趟。”
“这个决定,也来得太突然了。”
“消息现在还捂着呢,怎么回事啊?要是传出去,那几位不得炸了?”
哑叔从桌下抽出纸笔,缓缓书写起来。
男人脸上的着急还没平复,隔着桌子伸长脖颈,看向纸面逐渐显现的文字。
看着看着,眉头逐渐紧皱起来。
“你今年的画已经画完了?不是给拍卖的那位画的吗?”
“还画了两幅?!”
“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