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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贺一番后,他的脑筋动起来,想从中渔利:“刘大哥,您孩子考上大学是件大事,你不打算搞个庆祝派对吗?”
刘光明闻言脸色一沉,他只想口头炫耀,并不想花太多的钱,自家人的庆祝又何必大惊小怪。
何大清毫不留情,煽风 地说:“只是办几桌哪儿够,我们科室好不容易出个大学生,应该宴请全科室的人,最少得弄上十桌才像样子。”
刘海中更加不悦,即使每桌费用两块钱,十桌也相当于二十元的开支,感觉是在拿自己开涮。
李建国也希望能为刘光辉举办一场盛大的庆祝会,因为这不仅是科室出人才的荣耀,也是他作为师傅的一份欢喜。”大清你听着,既然要做的话,就请整个科室吧,如果刘大哥嫌花销大,我这里也能分担一部分。”
这句话触动了刘光明,自然不可能让他出钱。
他毅然决定:“行!就照你的意思,让科室的每个人都能见识一下光彩吧。”
“好主意,那就让你来安排了,我去置办食材。”
何大清伸出手来索要资金。
刘光明肉疼地拿出十五元,略带不满:“只有这么多,你们买的时候自己掂量着点。”
每桌只花费一块五,适当压低点标准并非不可能,只不过想要丰盛些可能有些难度。
毕竟,李建国也知道刘家有三个孩子,经济压力虽不大,但也并非挥金如土的家庭。
他掏出了同样的一十五元,递给何大清:“大清,买足了食材,请大家都吃得开心点。”
刘光辉面子上挂不住了:“老李,你这是拿我开玩笑吗?又不是过大年,街上的风气也不鼓励奢侈浪费。”
李建国微笑着回应:“光辉考上大学让我也觉得有面子呢。
而且,只要吃到口的都算值得,大清、老阎你们怎么看?”
阎埠贵高兴地接口:“没错,吃了不就没浪费了吗?”
何大清笑呵呵地说:“我每个月做招待饭菜时,若说谁浪费多,那可是他们了。
这种场面就是做给人看的,嘴一套,实际做法一套,别人信就真傻了。”
李建中心中明白不用再多言语解释。
待到黄昏时分,李建中才轻击铃铛,宣告庆祝刘光明金榜题名之喜,请大家一起共餐。
听到又有宴请的消息,住在这院子里的人无不欢天喜地。
“不错嘛,又有美酒佳肴可享啦。”
“你们看,老刘平时挺严肃的,关键时刻还是挺可靠嘛。”
众人三五成群,边走边交谈,一同走向那个小小食堂楼。
戴主任何大清早已准备好了一桌饭菜。
刘光明也已搬到了宿舍楼中。
他身为今天的主角,菜肴上桌速度无人能及,满脸欢喜却又因为忙碌满头大汗。
等李建国和刘建中一行到来时,邻居们均已落座。
李建国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刘建中:“刘兄,今天是你孩子的大喜日子,你不来向大家表个态?”
面对这样的场景,刘建中心头突然有些羞赧。
他傻傻地笑了笑:“没啥好说的,我家光明有出息,考上了大学,今儿高兴就好,大伙尽享盛宴。”
确实,一个只有小学学历的小人物,不太懂得场面应酬的话语。
不过这价值三十元的聚餐,对于多数人来说已绰绰有余,没人特别关心他会说些什么。
于是李建国发令:“开始吃吧。”
李建国一声招呼,众人享用的晚宴直到夜晚八点才结束。
填饱了肚皮,酒意微醺时,李建国把刘光明叫到一旁。
“孩子,这可是你的成就,感谢有你。”刘光明感激万分。
知道李建国曾说服刘建中放弃让二婆跟着上学的念头,李建国微笑掏出一只手表给刘光明:“这是我送给你作为你考上大学的祝贺礼物,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那只名贵手表令刘光明眼底熠熠生辉,作为学生,他甚至不敢企盼拥有如此贵重之物。”师父,这样珍贵的东西我怎能收下?”
手表便宜些也要七八十,昂贵一些可达数百,价格甚至高于自行车。
李建成为师之道,本就应该由学生来尊崇与回赠,他怎敢收下这样的厚礼?
“收下就是你的,”李建国不由分说,抓过刘光明的手腕,将手表硬套入他手腕内,”记住光齐,我是希望这只表时刻提醒你把握时间,珍惜光阴,到了大学要专心学业,莫要留有遗憾。”
刘光明感动不已,诚恳回答:“师父,定不负您所托。”
在一旁静静等待的丁秋楠看见他们谈妥了事情后,向李建国走来。”师父,您现在方便说话吗?我想跟你谈谈。”
李建国注视着丁秋楠询问道:
“啥事儿?”
丁秋楠略显拘谨地说:“我的入学之事……成绩已达标准,我已经工作,需要所在单位出具证明,只剩几天报名期限了,能麻烦您帮我问问工厂……怕错过了名额。”
李建国立刻承诺:
“别急,明日一上班我就会去找戴主任了解情况,看看是否有意外遗漏。”
听到此话,丁秋楠心中的焦虑稍有缓解。
随后,男人们在饮酒庆祝后纷纷早早上床歇息,女人们收拾起剩余的宴席残余。
第二天一早,李建国便赶往了钢铁厂,结束早会议后径直来到了办公楼的政治值班部门,主任戴见到是他,亲切地请他找地方落座。
“李主任,是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啦?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吗?”
政治处掌控人事调动,同时也包括干部和工人的调职问题,算是整个钢厂的第一关键部门。
戴主任身为第一主任,也是下一任副总监有力人选,相比之下,像李建国这样的车间主任,在级别上就有两个阶梯的差距。
虽然后者头衔同样是主任,但实质上是个基层办事员,只有达到二十四级以上的才是正式的管理层干部,副科级往上。
而18级至24级属于办事员的阶段,这六个级别的职位类似于一般公务员。
通常情况下,一般的车间主任都不敢坐在戴主任身边。
但是李建国不仅仅是二十 的基层干部、车间主任,他还是一位傲娇无比,技能八级的钳工。
所以戴主任对待他的态度自然更加尊敬客气。
在戴主任桌前坐下时,他说道:“戴主任,我有个徒弟名叫丁秋楠,现在是我们工厂医务室实习的医生。”
“她今年通过考试考入了医学院,委托我过来问问我们工厂这边对于她上大学的想法。”
李建国表达的比较隐晦,但是上级如戴主任肯定明白其背后的含义。”哦,丁秋楠这个名字我记得。
等一下,我查一查资料……我记得她的确有份要去大学深造的推荐信。”
戴主任打开了抽屉查阅,很快就找到了那份介绍信,微笑着递给李建国:“每年七月,这类的信件会挺多,审阅的工作确实繁琐,想必你徒弟也在等着急切了吧。”
闻言,李建国微笑说:“年轻人嘛,总是有些浮躁。”
说完,拿到介绍信,李建国就起身告别。”医务工区离七号车间也不算远,我这就去找丁秋楠确认一下。”
医院很快就抵达,他直接来到了她的办公室,递上信,让她心中的焦虑也随之放下。”师父,太谢谢你了。”
看着她,李建国说道:“称我为师父就不必拘礼了,这个小礼物送给你,到了学校也要好好学习哦。”
他对刘光齐赠送的手表,不能有所厚此薄彼,因此同样买了一只送给丁秋楠。
丁秋楠收到如此贵重的礼物一时有些慌乱,听说刘光齐也有同款时,这才小心翼翼地接下了。
返回四合院后,为了庆祝丁秋楠考入大学的好事,李建国将全体徒弟召集到一块。
毕竟她并非正式居民,所以他并未邀请过多的人。
贾东旭看着丁秋楠手腕上的手表流露出渴望的眼神说:“师父,我们都做你的徒弟,为什么东旭和柱子就没有呢?”
阎解成也起哄:“是啊,师父,别对他们有所偏向嘛!”
李建国轻挑起眉头回答:“你们知道,光齐和秋楠是大学生啊,你们能和她们相提并论吗?”
接着他继续批评:“而且每个月收入不错,你们不思着孝敬我还想求东西?有没有自知之明啊?”
贾东旭和阎解成就这样挨训斥了一下,各自伸出了舌头表示了服气。
此时徐慧真走出附近的酒吧看到李建国,对他说:“老李,上次一起那个跟着大茂来的是来找你的,不知道有什么事,见不见?”
听到这话,李建国迅速起身问:“在哪呢?”
对方答:“就还在那个小酒馆里。”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从四合院走入了小酒馆。
正如徐慧真所说,真是徐建军,旁边还拿着一个麻袋。”李师傅,好久不见。”
“建军啊,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呢?”
看到徐建军的身影,李建国满脸喜悦,上前紧握住他的手。
徐建军的笑容有些勉强,他解开背来的麻袋,开口道:
“咱们村的粮食收成已定,大叔回来说你帮我家的份儿我也不能少,这些都是家里自产的,别见笑就好。”
李建国望向麻袋,发现其中混杂有豆类、绿豆和花生,被分别装进三包布袋里,大概每包七八斤的样子。
北地的花生熟得晚,通常要等到中秋前后才能采摘,大豆还没到成熟的时间,至少还得半月后。
徐建军所携带的食物明显还未到达收获期,却特意跑了这一趟,原因何在?
猛然间,李建国猛地拍了一下脑门,道:“哎呀,我的记性,难道麦田已经熟了吗?”
之前他为了让许大茂能前往农业研究所,承诺帮忙将徐家疃的粮食送往钢铁厂,但转眼半年过去,李建国因为事务繁多竟然把这个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他诚恳地道歉:“建军兄弟,我疏忽大意,实在是这段时间太多琐事了。
如果不是你找我,可能我真的把这事给忘记了。”
“这样如何,建军,今天晚了。
要不你就先在这里歇一夜,明天我就开始处理这事儿,你看行吗?”
他略感自责。
徐建军感激地点点头:“没关系,师傅你太忙了。
我也的确不该拖这么长时间才过来咨询。”
两人交谈几句后,李建国安排徐建军住在宿舍区。
次日清晨,二人携手找到后勤部门头头何大清。
何大清是个热心豪放之人,后勤工作和餐厅都归他管,他与后勤薛主任私交甚好。
由于薛主任与何大清关系密切,得知此事后并未犹豫,立即同意组织一支队伍到乡村收购庄稼。
只是由于运输车辆紧张,想下农村收货就得靠李建国找车队借车子,而这个车队对于李建国而言如同他车间外的另一个重要基地。
车队负责人马队长听完李建国的目的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请求。
回到酒馆宿舍楼,李建国告知徐建军这个消息,令他感动莫名,深感到在社会关系中人脉的重要性。
入夏后气温陡增,白天阳光如同炉火炽热蒸烤大地,夜晚连一丝风也没有,异常闷热,让人心悸。
家里虽有电扇,却因电力供应不稳定常常中断。
孩子们受不了这样的高温,整日吵闹,身上长起湿疹,初为人父的李建国为此揪心不已。
考虑到这种情况,李建国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电力断供似乎要延续到九十年代,并不适合总这样断开又接通,他琢磨着不如自给自足——建立一台发电机。
这一念头如火花迸发后,李建国迅速付诸行动。
正值暑假期间,刘光齐还没开学。
李建国把他唤过来,两人一起准备建造这台发电机。
实际上制作发电机的基本原理简单易学。
李建国念书的时候,曾经亲手做实验理解过。
然而将产生的电力实用起来,则还需额外的一些设备,如电池、稳压器等。
于是,李建国跑去书店购置相关书籍,甚至要同时为不懂英语的刘光齐做翻译。
然而刘光齐的学习天分确实不错。
二十
李建国讲解的内容,李建国很快就能够理解。
而在他的知识体系中,一旦领悟,再加上丰富的实战经验返还效果,他立刻就能豁然开朗。
经过两天紧锣密鼓的研究和准备,李建国与刘光齐开始着手实践起来。
对此,贾东旭和阎解成都感到疑惑,不禁好奇地询问:“师父,你跟光齐师兄究竟在干嘛呢?”
李建国一边查阅俄文的电动机制作教程,一边答道:“我们在造电动机。”
“造……电动机?确定不是在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