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往西三百里。
    此地是道则石生产之地。
    秦如龙和古烁今正在勘察矿区。
    他们身后跟着几名斥候。
    这是古烁今特地带来的随从。
    因为斥候的观察力远胜一般人，他们说不定能给出自己独特的见解。
    古烁今一边查看，一边问：“袁方，你怎么看？”
    袁方是古烁今的得力干将，其练有家传龟息功，就连武宗巅峰都探查不出他的气息。
    “属下查看过现场交战区域，离矿区五百里之远。这边重兵过去要一个时辰，显然是敌人早就算计好的。
    属下怀疑，蔡国这边有内鬼。”
    袁说到最后声如蚊呐，只有附近几人才能听见。
    “和我想的一样。”古烁今点点头，又看向秦如龙。
    这位三哥轻声吐出三个字：“夜魇教。”
    古烁今瞳孔一缩，低声问道：“何出此言？”
    “我在战斗之地，发现了血煞之术！此术我历经多次，绝不会有错！”秦如龙附在其耳旁，悄声道。
    他接着又说：“蔡国境内已有夜魇教势力渗透，袁方说的话是对的，的确有内鬼。”
    闻言，古烁今面色起了几分凝重。
    这夜魇教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最近些年又开始蠢蠢欲动，祸害了代国不成，还要祸害蔡国。
    真是该死！
    道则石的作用不必言说，对邪修一样有莫大好处。
    只是他们敢把主意打到大赵身上，真是不怕死啊！
    “三哥，可有高见？”对于夜魇教，秦如龙接触的比他要多，自然是先询问意见。
    秦如龙特地走到角落，古烁今跟上。
    其余几人远远戒严。
    “这道则石不能收入储物戒，而蔡国边境又没有发生战斗。这说明夜魇教人藏身之处，必定不会超过矿区周围千里路程。
    我们可让蔡王派大军地毯式搜寻，如此一来迟早能发现敌人踪迹。
    而这期间，谁急着给我们提供夜魇教的假情报，谁就是内鬼！”
    秦如龙说得一脸神秘。
    听得古烁今竖起大拇指：“三哥高啊，这么快就分析出脉络，大哥佩服你啊！”
    “先让你手下传讯给蔡王，让其关闭边境搜寻附近千里范围。咱们先去附近城镇。”秦如龙满脸笑意。
    古烁今有点疑惑：“去城镇干嘛？”
    “听曲喝酒。”秦如龙双手枕头，边走边说，“顺便钓鱼。”
    洛衡城是离矿区最近的一座城镇。
    此城乃蔡国除去王都外最富饶之地。
    因百姓不缺钱财，故而多酒楼商铺。
    秦如龙与古烁今浪迹此城酒楼已有五日。
    他俩的这个行为，让辛胜凌困惑许久。
    原本以为秦如龙二人必定会找蛛丝，查马迹。
    谁知道他们二人是来听取喝酒的？！
    不过，辛胜凌也有他的事要忙。
    就在今天。
    他瞒着古或今，派出手下的人以大赵的名义押送了一批货物回邯郸。
    但令人奇怪的是，一入赵境那支队伍就直奔青州而去。
    根本没有半点去邯郸的意思。
    而秦如龙二人依旧每天重复喝酒听曲。
    李寺卿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找错了人。
    不仅是他如此，陈广也有些莫名其妙。
    这风格哪里像当初在战场杀伐果断的二人？
    户部尚书开始几天并没有催促，但在辛胜凌手下运回那批“货物”之后。
    他和辛国公每天在朝会逼问进度。
    这天早朝，户部尚书开始发难：“敢问安国公、李寺卿，这就是你们派去查案的人？每天混迹酒楼教坊司听曲？
    他们此去代表的是我大赵颜面，如此行径当真是丢人！
    我提议，即刻让他们回邯郸领罪！”
    “臣附议！”辛国公跟进。
    赵皇随面不改色。
    但其心中也有些疑惑，秦如龙那等天骄，怎会如此？
    他必是坚定武道之人。
    可他现在的表现又让人无比困惑。
    莫非，这是他们的惑敌之计？
    罢了，自己再给他们一周时间。
    想到这，赵皇开口道：“既已委任，临阵换将不合适。再给点时间给他们，退朝。”
    户部尚书还待谏言，可朝会都已经散了。
    他只得作罢。
    路上，辛国公与其并肩而走。
    二人悄悄商议。
    “蔡王已收拢包围圈了，再过几日，夜魇教就要被发现。可如何是好？”
    安国公眉头紧皱，心事重重。
    “如今唯有一计可行，让人谎报情报。吸引秦如龙二人去错误方向，给夜魇教制造机会离开。”
    户部尚书出谋划策。
    “嗯，此计我看成，不然夜魇教被俘，那位恐怕会不高兴。”说完，辛国公的脸上闪过一丝惧色。
    仿佛那个人的威严无比厚重。
    连堂堂国公的他，也不敢得罪！
    翌日。
    洛衡城一家教坊司内。
    秦如龙和古烁今眯眼听曲，时而举杯。
    这倒也是二人难得的放松。
    “夜魇教可腾挪的地方已经越来越小了。”古烁今拿着手中的密信开口道。
    秦如龙轻抿一口杯中酒，缓缓出声：“蔡王毕竟是赵皇的宗亲，行事还是雷厉风行的。”
    “哈哈哈……”古烁今大笑，“夜魇教还不派人来慌报军情，只怕不日就要被大军围剿！”
    “那咱们不就可以坐等功劳从天而降了吗？”
    秦如龙惬意地靠在椅子上。
    这段时间的放松，让他的心境变得平和不少。
    他感觉自己已经可以试着领悟武道意境。
    听曲喝酒亦是修行。
    嘭嘭！
    就在这时。
    门口传来叩门声。
    “进。”古烁今道。
    斥候带着一名身着软甲的将军进来。
    秦如龙眼睛一眯。
    情报来了！
    果不其然，斥候快速道：“这位是押送道则石的蔡国钱将军，他有机密要呈现。”
    古烁今挥了挥手，斥候退去。
    “钱将军，来，坐下喝酒。”秦如龙伸手一引。
    可钱将军哪里还有心思喝酒？
    他巴不得这两个人早点去西境。
    那里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他们去送死！
    “军务在身，请恕难以从命！”钱将军说得十分冠冕堂皇。
    “既然如此，那不勉强。”秦如龙击掌三下，琴女退去，“钱将军有何机密，可以说了。”
    钱将军脸色凝重，他一字一句道：“边境来报，发现夜魇教人在西境出现！而且据探，他们有押送大量道则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