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这样苏青玖就会生气。
    屋里一下子静悄悄的，气氛很压抑。
    苏青玖只是安静地看着一地的狼藉，等姜安妮生完气没什么再说的，就请她先上楼：“伯母先上楼休息会儿，剩下的我来处理吧。”
    “你能怎么处理？你有什么本事？”
    姜安妮又训斥她。
    “至少，我把碎片收拾干净。”
    “不用你假惺惺来收。”
    姜安妮脸色不好，亲自逼她离开。
    苏青玖跟着往后退了一步：“那你自己小心，不要踩伤了脚。”
    “滚出去。”
    苏青玖离开了。
    姜安妮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气息未平。
    看到脚边的玫瑰散落一地，生气地踢走它们。
    “哎呀！”
    她痛呼一声，一下子跌坐到沙发里。
    管家过去查看，发现她脚底滴血，是被地上的碎片划伤了。
    止血包扎后，姜安妮斜靠在沙发上，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管家把捡起来的玫瑰重新养在花瓶里，放到斗柜上，被姜安妮喝止：“你还嫌我不够心烦吗？”
    “姜太，这只是一束玫瑰，您刚才有点过于激动了。”
    “我知道这是玫瑰，你没看到是那个小狐狸精送的吗？！”
    姜安妮气得一拳捶在沙发扶手上。
    管家只好摇摇头，抱着花瓶走了。
    屋里彻底没人，姜安妮又靠回去，原以为自己能好过点。
    但越是沉闷，她越是说不上来的焦虑。
    给霍慎廷拨去了好多电话，他一个没接。
    姜安妮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玻璃里模糊的身影，忍不住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是这样与霍永安置气。
    这个儿子像极了他爸爸。
    她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离婚后的那些年没有好好照顾霍慎廷。
    而是选择没日没夜做生意应酬来麻痹自己。
    她打开对话框，打了几个道歉的字又删掉。
    看到他的头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纯黑换成了他和苏青玖还有诺诺的合照，心气又上来。
    天下哪有妈妈给儿子道歉的？
    自己那些年辛苦到不行，他都不能体谅一下吗？
    第二天，姜安妮一瘸一拐下楼，准备去公司开会。
    管家又抱着一束玫瑰来到客厅：“姜太，苏小姐刚才又送来一束百合，您看要不要放起来？”
    “她什么意思？”
    “苏小姐说以后每天过来看看您。”
    姜安妮冷笑一声：“装模作样，昨天回去之后一定在慎廷面前把我骂了个遍吧？”
    管家无话，叹气：“那我放别厅去。”
    他抱着花走了。
    姜安妮回头看一眼，是一束正在盛开的重瓣百合，花期正好，香味扑鼻。
    她撇开视线，仍旧不屑。
    接下去一个月，苏青玖每天早上都会送一束花过来。
    有时候还会送自己做的点心。
    姜安妮看着被鲜花簇拥的客厅，还有摆了精致点心的桌子，心头忽然翕动。
    她不免想起刚结婚那会儿，自己就是这样布置和霍永安的小家。
    她到斗柜里拿出旧相册，翻到泛黄的结婚照片。
    对比一眼，果然与那时候的布置很像。
    她想起苏青玖来的第一天，在斗柜这边摆弄什么。
    也许她看到了这些旧照片。
    姜安妮想起被自己拍碎的花瓶。
    心里空落的很难受。
    她回头坐到沙发里，悻悻地问管家：“那天，是不是我太过分了？”
    “姜太你最近情绪不太好，还是不要多想，多休息……姜太？姜太你怎么了？快，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