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姝：……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纷纷向这边投来好奇或探究的目光。
    时姝垂眸望着李慈强哭得跟二百斤的孩子模样，抽了抽眉脚。
    算了。
    释放出来总是好的。
    这事她有经验。
    果然，十分钟后。
    李慈强终于回过了神，想到刚刚那十分钟所做的事，不由地老脸一红。
    “对、对不起啊，时小姐，让您看笑话了。”
    他忙从地上爬起，抬手抹了把脸。
    “没事。”
    时姝轻咳了声，看了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一眼，贴心地转移了话题。
    “是手术费不够了吗？”
    结合昨晚的表现，时姝一下子就猜中了李慈强的困境。
    李慈强正为难该如何开口，听到时姝这话，愣了下，唇线绷直，点了点头，忙补充道：
    “时小姐…我可以将软件卖给您！十五万就行！”
    刘利群几次三番放他鸽子，不过是想将原本的五十万压到三十万。
    十五万，连员工工资都不够，可李慈强宁愿低价卖给时姝，也不愿让刘利群那个王八蛋得了便宜。
    时姝一愣。
    深深看了眼满眼忧急的李慈强，时姝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了眼镜带上，“能看看相关资料吗？”
    说这话时，时姝抬眸，不等声色地看了眼李慈强的脑门。
    ——90？！
    时姝杏眸微眯，眼里闪过一抹惊诧。
    这么高？
    “有的有的！”
    李慈强掏出手机，指尖因为激动而有些抖，指尖将屏幕戳的邦邦响，找到相关文件后，递给时姝。
    时姝接过。
    “我看看。”
    李慈强站在一旁，不自觉地捏紧了衣摆，“您…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里面部分文件是示例代码，非专业人士，很难看得懂。
    时姝轻应了声，指尖滑动屏幕，心里依旧在思索李慈强的分值。
    江寒一和时怀准两人的分数相近。
    若是百分为满分，两人都是在及格线徘徊。
    那季砚的分数就不太正常了，他可是季家的三代。
    搁在古代，算是三朝元老的簪缨世家子弟，分数只有2？比时怀准还差？
    这太没道理了。
    除非…
    评分标准压根就不是寻常逻辑所想的。
    钱、权利、容貌等。
    女儿医疗费都交不起的李慈强，却获得了这几人中最高分数。
    等等！
    时姝指尖一顿，杏眸一亮。
    她好像知道了！
    【小一，是潜力吗？潜力越大，分值越高！】
    这也就很好解释了，为什么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季砚，会是2了。
    相对于他现在的地位和财力而言，已经没什么太大的进步空间了，除非季砚脑子有病，抛弃季家所有，一个人出来单干。
    【叮！恭喜宿主触发‘广纳贤才’长线任务！
    请找到并发展潜力值‘80’以上的人才，让他们真心为您服务，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任务进度：0\/?】
    【每成功招纳一名人才，系统会自动根据其综合素质发放相应奖励~】
    【请宿主加油冲冲冲吧！！！】
    招揽一个，就能有奖励？
    那眼前不就正好有一个吗？
    “时、时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时姝停顿的时间太长，李慈强忐忑地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开口问道。
    时姝回神，对李慈强笑了笑。
    “别紧张，我大致看完了，这是一个视频软件，那么你觉得相对于市场上好酷、绿桃子等视频软件，咱们的优势在哪？”
    李慈强愣了下，他没想到，时姝的问题会这么一针见血。
    正色道：“优势就在于——短！”
    “就算是现在最大的短视频网站，d站，也是十分钟到十五分钟的视频居多，那我们就要求更短，一分钟或者十五秒内，就能看到所有精华，当然，也可以兼容中长视频……”
    李慈强顿了顿，看了眼时姝，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唯一的弊端是，那些视频创作者，为什么要放弃原本的土壤，来适应快节奏的创作……”
    见李慈强不说话了，时姝笑了，十分自然地接道：
    “那就需要足够大的诱惑，最直接的，就是钱，比如一万的播放量对应多少钱。”
    “而有了创作者，没有人看也不行，毕竟公司不能一直倒贴，那就需要引流，同样也需要钱，想要将这个软件盘活，需要大量的资本投入，是吗？”
    时姝笑看向李慈强。
    李慈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这也是刘利群想要压价的原因。
    刘利群虽然满肚肥肠，可到底还是有点脑子，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算法软件的潜力，也同样看到了风险所在。
    大量资金，不是李慈强这个小公司能支付的起的，无外乎就是卖给谁的问题。
    他知道时姝有资金，却不确定时姝是否会买。
    而他自以为的出低价，是卖时姝人情。
    其实何尝不是另一种方式的道德绑架呢？
    想着，李慈强垂下了头。
    时姝今天肯接他电话来医院，让他情绪得以释放，已经做得够多了。
    更何况，他也不能保证，这个项目就一定盈利，万一亏了呢？
    岂不是更对不起时姝了？
    李慈强犹豫再三，动了动唇，刚想说，要不算了，突然就听到时姝满含笑意。
    霸气十足的声音。
    “这个项目，我时姝，投了。”
    李慈强猛地抬头看向时姝，眸光闪动。
    似是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
    “不是买断，是投资。”
    时姝将手机递还给李慈强。
    “我大学专业是汉语言，对这方面并不了解，李哥你是创造它的人，自然对它更了解，交给你，我很放心，至于金钱方面……”
    时姝抬手抚了抚下巴，沉吟片刻，看向李慈强。
    “就先十个亿吧，不够你再问我要。”
    李慈强：！！！
    “不够吗？”
    见李慈强没说话，时姝疑惑，“那就再——”
    “够了够了！时小姐！”
    李慈强深吸了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连忙出声阻止，生怕时姝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这时小姐……会不会对他太信任了点？
    十个亿？！
    不是十万也不是一百万，是整整十个亿？！
    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投给了他？
    一时间，李慈强的心情复杂不已。
    也不知是惊吓多还是惊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