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镍告知傅玉舒中毒之事。
木邵衡先是震惊,回过神来,赶紧把三位太医叫进书房仔细询问:“王妃究竟中了何毒?”
太医院医正刘太医声音发沉:“回王爷,王妃被人下了羌毒。”
说到“羌毒”二字,刘太医顿了顿。
木邵衡从未听过“羌毒”,强自镇定地问:“羌毒的危害是?”
表面镇定,但他脑海里闪过的全是“鹤顶红”“砒霜”这种剧毒之物,内心极具不安,慌乱得很。
此时此刻,孩子能不能保住,他已经无暇顾及。
他唯一在意的是,舒儿是否性命无忧?能不能好好地活着,陪伴他一生?
好在,刘太医小声解释道:“王爷,羌毒是勾栏院里的秘方,属于整治女子的慢性毒药,不会要人命。”
听到“不会要人命”五个字,木邵衡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舒缓了一下。
这时,刘太医又补充道:“但是,隔三差五喝一次,只需小半年便能……让女子彻底绝育,此生再与子嗣无缘。”
绝育?
与子嗣无缘?
木邵衡震怒非凡。
他才和舒儿成亲半年啊,是谁,胆敢如此处心积虑地谋害他的王妃,戕害他的子嗣!
但凡让他揪出来,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放干他的血不可!
木邵衡恼怒得额头青筋暴起。
“幸亏王爷服用了那款避孕药,里头恰好有好几味药材能中合掉羌毒的毒性,可谓是万幸呐。”
刘太医一脸后怕道。
真的是万幸呐,但凡高镍不捣鼓出那款避孕药来,不分享给木邵衡。
亦或是夫妻俩房事不够频繁,某种液体流入傅玉舒身体里的次数和份量不够多,没有“以毒攻毒,药效相抵”的功效,今日的傅玉舒可就悲剧了!
这一点,木邵衡也想到了,所以他分外感激地一把抓住高镍的肩膀,沉声道:
“好兄弟!”
“大恩不言谢,来日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我木邵衡必定倾尽全力,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今日的高镍收起一惯的嬉皮笑脸,很认真地道:
“大哥言重了,与小弟无关,是上苍菩萨心肠,见不得心地善良的傅家姐姐无缘子嗣,下半生凄苦。”
下半生凄苦,这五个字如同刀子狠狠捅了木邵衡的心。
“不会的,哪怕舒儿不能生,也不会下半生凄苦,我会一直陪着她。没有子嗣,大不了……过继旁支的。”
木邵衡掷地有声。
此时此刻,他想得很通透,“执子之手与尔偕老”不是句空话,“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是句空话,他承诺给舒儿的便一定会兑现。
绝不会因为舒儿不能生,他便找个小妾生孩子。
绝不会!
这辈子都不会!
凡是会膈应舒儿,会导致舒儿和他离心之事,他通通都不会做!
高镍作为傅玉舒的娘家人,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拍了拍木邵衡肩膀,笑道:“傅家姐姐今生能嫁给大哥,真是福气。”
因为避孕药躲过一劫,成功怀上子嗣,更是福气。
傅家姐姐,是个有福之人。
随后,刘太医明确表态:
“目前,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
“不过,因为下毒的缘故,母体稍显孱弱。待老朽开一副保胎药,每日喝三碗,一个月后便能见效显着。”
听闻孩子很健康,木邵衡松了口气。
但心中的震怒并未减少半分,送走高镍和三位太医后,木邵衡立马叫来心腹小厮,咬牙切齿道:
“给本王彻查整个木府,尤其厨房和上房的下人们。但凡查出可疑之人,甭管他是谁,直接给我用刑,不必客气。”
小厮心下了然,一场血雨腥风是少不了了。
经过一个通宵的彻查,很快查到了一个人头上,又经过一天一夜地血腥审讯,直接拿到了那个人“购买毒药,买通下人投毒”的完整证据链。
阴森森的地牢里,木邵衡看着铁证如山的物证和人证,他恨得把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
“母妃,竟然是您?!”
厨娘的四肢被粗粗的铁链吊在钉子墙上,她两只胳膊全被剥了皮,剧烈的疼痛让她丝毫都不敢隐瞒,主动向木邵衡交代道:
“老太君抵达京城的次日,便将一小包白药交给奴婢,威胁奴婢不下药给王妃吃,就要弄死我的女儿和儿子……”
抵达京城的次日,母妃就开始作孽了?
那个时候,善良的舒儿正对母妃满是同情,同情母妃年轻时被芍侧妃打压没好日子过,一心一意想着孝顺母妃,让母妃安享晚年呢!
“好,很好。”木邵衡直接气笑了。
抓起手边的茶盏,就狠狠掼在了地上,霎时,四分五裂,碎片崩了一地。
心腹小厮吓呆了。
说实话,他从未见自家王爷如此震怒过!
要知道,木邵衡平日是情绪稳定的人,三十几年来动怒是有过的,但从未砸过茶盏,从未做过如此暴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