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没必要,欠她的恩情,儿子以后会以别的方式报答她的!”薛夜也赶紧补充了一句。
他在心里觉得自己娘亲是脑子糊涂了!
这柳瑛瑛在村里虽然辈分高,也不清楚她的实际年龄。
但她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且似乎每一次见她,她都要比之前更加年轻几分...
所以薛夜猜测,这女人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自己要真认了这女人当干娘,叫他情何以堪?
可姜素玉的态度看上去很坚决。
最后,柳瑛瑛也是实在拗不过她了,便提议;“那要不这样吧,咱俩义结金兰,日后我就是薛夜的姨母了,姜大姐你看成不?”
闻言,姜素玉眼睛顿时一亮;“咦...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你毕竟是朝廷封的乡君,倒是我门家高攀了!”
柳瑛瑛表示;“不高攀!不高攀!”
于是两个女人就这么愉快的定下了正式义结金兰的日子。
整个过程,懵逼的薛夜连插嘴的权利都没有!
他就这样多了个姨母!
回去后,柳瑛瑛还特地去请教了村里的风水先生,挑选了一个吉利的日子。
就在下个月初六,到时候她准备宴请全村,来见证她和姜素玉义结金兰的仪式。
当然,姜素玉对此并不知情。
因为柳瑛瑛会做人,长袖善舞,恩威并施,在桃源村办起事来也少了许多阻力。
不过短短十来天的功夫,她所买下的两百多亩田地便已全部播种完毕,由于买的田地都比较集中。
偶尔中间还夹杂着几块其他人的地,柳瑛瑛也都询问过地主人的意见。
愿意出手的,她也都一并买了下来。
然后将所有的田地都圈了起来,周围用竹子做成了七八尺高的围栏。
这样能尽量避免这些农作物暴露在大众视线下,免得引起人怀疑...
但很快,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这天,柳瑛瑛在巡视田地时,发现新种下的苗子都有些蔫了吧唧,便找来了负责打理菜园的林德胜询问。
“这也没办法啊,从播种那天起就没下过雨,这些天都是我们几个挑水来浇灌的...”
这几百亩的田地,光靠挑水也是根本浇不过来的,所以这些菜苗才这副萎靡样子。
柳瑛瑛听了,不由蹙眉;“可村里不是有水车吗?为什么不直接用水车抽水?”
林德胜叹了口气;“光有水车有什么用?河道里水位太低了,根本抽不上来!”
听到这话,柳瑛瑛忽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听张奶奶提起过,她儿子就是去给宁州郡那位知州老爷修建水上乐园遇难的。
而那座水上乐园的位置恰好就横亘在在洛河河道中游。
为了能确保随时存蓄大量的水源,不惜将洛河河道截流!
可下游还有七八个县都是靠着洛河繁衍生息的。
现在河道被截流,即使老天已经降了雨,可底下这几个县却依旧缺水...
柳瑛瑛回去想了大半宿。
这事牵扯到州级官员,非她区区一介乡君能插手得了的。
还是得找人帮忙出头才行!
想到这里,柳瑛瑛决定明日一早就去芙蓉县见一面沈大人。
毕竟这也是他作为当地父母官的责任...
次日,当沈觞旭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柳瑛瑛时,也是颇感诧异!
“离河乡君,不知你今日来找本官有何贵干?”
“民妇本不愿来叨扰大人您,可要是再不来面见您,乡亲们就实在是没活路了...”柳瑛瑛委婉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她很小心谨慎。
虽然这沈大人看着不像是个狗官,但她也没多了解这个人。
谁又敢保证沈觞旭和那宁州知州不是一丘之貉呢?
不过沈觞旭在听完她的诉讼后,反应却让她有些意外。
他满脸自责之色,愧疚的向柳瑛瑛揖了一礼;“这件事是本官的失职,才导致底下百姓面临如此困境!”
见状,柳瑛瑛微微挑了下眉看着他。
从前就觉得这沈大人是个儒雅至极的男人,今日却又见到了他如此谦卑的一面。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官场上的人向来善于作戏。
她还是先看看对方到底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再说!
沈觞旭又道;“洛河中游长期截流会对民生造成极大的损害,这件事情本官会去处理,并给大家一个妥善的交代的!”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就典型的一套官方说辞!
柳瑛瑛微微皱眉;“恕民妇斗胆的问一句,这件事到底何时能有个了结?”
沈觞旭怔了下,却是答不上来。
柳瑛瑛又问;“知州大人的官比您要大,若是他不愿意退步,您又该当如何?”
她不过只是个乡君,却对县太爷这般咄咄逼人!
沈觞旭本该生气的,但此刻面对她的质问,却是没了丝毫脾气...
“离河乡君,你先冷静一下,既然本官向你做出了承诺,那这件事就定然会又有个结果出来的!”他说这话时,语气坚定!
柳瑛瑛看了他一眼,心里生出一种无力感。
她愿意相信沈大人的确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
可同样的,官大一级压死人!
这件事情,显然不是沈觞旭有心去解决,它就能够被解决的!
出了县衙,柳瑛瑛心里一直想着事情。
不行!她不能这么干等着沈觞旭那边的结果。
马上就要秋收了,老百姓的庄稼没有水浇灌会大量减产,到到了冬天,日子就会更加难过了!
而她那几百亩地的菜苗也等不起...
因柳瑛瑛心里想着事情,刚出衙门就冷不丁撞上了一个人。
“哎呀!”
“柳姐姐?”
程卓刚从外面办完差回来,没想到今天居然在县衙门口碰上她。
“柳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我刚去见了沈大人...”柳瑛瑛有些神色恹恹的,简单说下了一下今天过来的目的。
程卓听完后,点点头道;“其实柳姐姐你还真误会我们大人了...”
“洛河水流被截断已经不是短时间的事了,早在沈大人上任那会儿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并且向朝廷呈了奏折,只是不知为何,上面一直没有发话。”
“您也知道我们大人其实是被贬官至芙蓉县的,他也很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