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青因为扶着二娘，侧着脸，并未看到队伍中萧中泉的神情。
    我也是因为一直在刘叔身旁看刘叔登记，不免就看着队伍的每个人。也不知道这些人有多少承过我爹陆北川的恩惠或者有过怎样的情谊，如今都只剩下刘叔手中越来越厚的账单了。看到萧中泉的神情，一股奇怪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萧中泉的那个表情，似乎见过陆知青的样子。但是陆知青由始至终的表情都没有露出异样。要么就是陆知青心思细密隐藏着够好，要么就是萧中泉见过陆知青，但是陆知青不知道。
    萧中泉听我这么一说，注意力被拉了过来，看向我。“但是什么？”
    人群里也有了些好奇的声音，“但是什么啊？”
    “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但是个半天的，难道她还能奈何得了我们？”
    “就是，老子今天就是来要钱的，说什么威胁都没用！”
    人为财死，老祖宗的话果然是对的，你看，树倒猕猴散，但凡涉及一个财字，什么面目都出来了。先前我虽然跟陆北川出去喝茶吃饭不多，但是每次遇见的人，对我爹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呢？现在我爹这个样子，我们一家老小是什么称呼都撞上了。
    我看向那些人，轻轻笑着，“但是，诸位请记住，从今往后，一旦账目结清，我们再无合作机会，敬请谨记。”说着，也不等他们再说什么，转头和刘叔对上。
    “刘叔，你放心登记，登记完了你来找我，我们来商量后面的东西。让那些立刻就要取钱的人明天早上直接来我们钱庄取，到时我和你一起去。”说着，拍了拍刘叔的肩膀，我站了起来。
    “等等，陆凉凉，难道你现在就走了吗，你不再和他们说说，他们这群没良心的，这样做太没有情义了，想当年······”二娘见我要走，急着立马站了起来，可能站得急而有些头晕，她甚至差点扑到地上。
    “娘！”陆知青眼疾手快，还真赶得及拉住了她娘。
    我回头看着二娘，再看看那群不再出声的人群，看向二娘，“如果好言相劝已经没作用，做得再多也是没用了，我还不如去算算账看能不能平掉比较有效。”说着，我也不管二娘再指责什么，直接就走了，只听到陆知青在后面喊着，“娘，娘，你站稳了，你和她说什么呢，她这种胆小鬼，说不定是去准备逃走呢！”
    “逃走？”陆知青这么一说，人群又骚动了一下。
    我本来已经走掉，听到这么一声，只能咬着牙回头，“陆知青，你再给我胡说八道你就给我滚蛋。”
    陆知青原本以为我听不到了才乱说，见我来了个回马枪，赶紧噤了声，借着二娘挡住了我吃人的眼光。
    “放心，我在银京城那么多店面，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深深看了偷偷掐了一把陆知青的二娘，我看向骚动的人群，“所以，你们就放心吧，就算我爹的钱庄不够数，我的那些店还是有底的。”
    他们应该大抵都听过我的传言，我这么一说，他们的表情原本因为陆知青的话而惊吓了，这下又镇静了下来，不少甚至点着头，呵呵地干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