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平原之上,蜀郡的治所成都就坐落于江边。
刘璋对成都并不熟悉,毕竟刘焉的老家是江夏,他们一家本是荆州人。
他只知道,他的父亲就在此处。
刘璋顿时孝心大发,飞速打马冲去,想要快些进入成都。
成都城内,刘焉正静卧于榻上,任由一名女子揉着身体。
这女子就是张鲁的母亲卢氏,卢氏虽然人至中年,却不知用了什么秘术,保养得极好,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也难怪刘焉喜欢。
这时,下人通报刘焉的三子刘瑁前来求见。
“让他进来吧。”刘焉道。
刘瑁进入刘焉内室,瞧见卢氏也在,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随后就站在房屋中间。
刘焉见了,对卢氏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卢氏妩媚地看了眼刘焉,随后离开,临走前不忘给刘瑁一个挑衅的眼神。
这该死的女人!刘瑁心中愤怒道。
“说吧,什么事?”刘焉问道。
“父亲,是张松回来了。”刘瑁跪坐在刘焉身边道。
“你大兄他们可有跟在一起来?”刘焉听到后,顿时有了精神。
“大兄与二兄未曾跟随,来的只有季玉。”刘瑁叹了口气,故作惋惜道。
其实他心中暗爽,太好了,刘范和刘诞没能来,等刘焉一死,继任的不得是他刘瑁。
“季玉?”刘焉惊讶道,他本来也对刘范他们能归来不抱期待,但刘璋能被李昭放过来属实是出乎他的意料。
“把你弟弟叫过来吧。”刘焉吩咐道。
“诺。”刘瑁于是告退,前去传唤刘璋。
没过多久,刘璋便出现到了刘焉面前。
“父亲!”刘璋刚一见面,就扑通跪到了刘焉面前。
刘璋眼含热泪,就是一个未能到父母面前尽孝的孝子一般。
然而, 刘焉却不怎么父慈。
“可是李昭特意放你回来的?”刘焉冷冷问道。
刘璋被问得措手不及,你怎么知道的!
“父亲何出此言?”刘璋装傻道。
“李昭不放你两位兄长,独独放你回来,不就是想要让你跟你三哥相争?”刘焉直接道破道。
刘焉其实已经将刘瑁视作继承人了,为此让刘瑁迎娶了吴懿的妹妹,吴懿作为跟随刘焉入蜀的旧部,手握不少兵马。
吴懿的妹妹曾被相士说过有大富大贵之相,刘焉也是为了这个。
如此,可见刘瑁其实是刘焉心中的继承人。
“父亲说的什么话,父亲是知道季玉的,我如何会与三哥相争呢?我不过是跟李昭说了,心中牵挂父亲的身体,便向他请辞,李昭这才放了我回来。父亲不想见我,我回洛阳便是。”刘璋说着,不时啜泣一下,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其实这些话都是李昭教的,李昭当然知道刘焉会有所警觉,故而教了刘璋一些说辞。
刘焉看着自己的幼子,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愧疚。
莫非是我错怪季玉了,难道李昭是因为他没什么出息才放他回来的?
刘焉想着,自己也信了几分。
“好了好了,你看你这是什么样子!”刘焉对刘璋呵斥道。
“我且问你,你觉得李昭实力如何?”刘焉问道,他想听听刘璋的看法,毕竟刘璋在洛阳待了许久。
“李昭如今天下得其半,势力如日中天,带甲百万,权倾朝野,此诚不可与之争锋!”刘璋先是吹了李昭一通,而后又提道:“但父亲依仗巴蜀之险,想必能将李昭挡在外面。”
刘焉摇摇头,他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
刘焉本来是有野心的,为此他才来了据说有天子之气的益州,前些年他还造了许多皇帝乘舆。
但随着最近身体的日渐衰弱,他已经感觉时日无多,对于子孙能否守住益州持怀疑态度。
他如今可谓是既想要后代继承益州家业,又怕他们守不住益州,闹得身死族灭,纠结至极。
“好了,你就先在成都住下吧,找你兄长去为你安排住所,你去把张松找来。”刘焉挥挥手道。
刘璋听言也不多说,径直退下。
张松来后,刘焉寒暄了几句,而后问道:“子乔,李昭军力如何?”
“其甲胄之精,士气之盛,天下无可阻其者。”张松诚实道,他在洛阳也见过李昭的军势了。
刘焉听张松也这么说,顿时叹了声气,然后道:“去把那些车驾都烧了吧。”
张松一听,刘焉这是失去雄心壮志了,立马道:“主公,我们或许还有办法!”
“什么办法?”
“中原的曹操、江东的孙坚、荆州的刘表,我们若能联合各家之力,或许能与李昭抗衡。”张松献策道。
刘焉则是不怎么看好,各家哪里这么容易拧成一股绳。
“主公,再不济,我们也应该试一试!”张松道。
“好吧,你即日就出使他们,先从最近的刘表开始吧。”刘焉同意道。
“诺。”张松随后退出刘焉府中。
张松站在刘焉府门前没有离去,回头看了眼。
“主公,莫要怪我!”
张松从刘焉要烧造好的车驾之时,已经不对刘焉抱有希望了,刘焉的两个儿子也都不是可塑之才,张松借口出使,其实是想要为益州找个新主人。
“荆州的刘景升也是一方豪杰,单枪匹马平定荆州,又贵为汉室宗亲,或许可请他先李昭一步,入主益州。”张松心中想道。
一方面是刘表离得近,另一方面是曹操、孙坚忙着打袁术没空,因此张松将刘表视为可以辅佐之人。
于是张松立刻起身,打算顺长江而下,前往荆州。
张松这边起身离开成都,刘璋住宅里,法正也要离开一会。
“孝直,你走了我怎么办?冠军侯说过让你帮我的。”刘璋对法正道。
“你只需做好自己即可,其他的不用担心。”法正道,他还有其他事要办。
“看好他。”法正对孟达吩咐道,要他保证刘璋的安全。
孟达点点头。
随后,法正便动身,他要前往巴郡。
“就让我看看,主公说的人是否真能与张文远将军相比。”法正心中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