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这段日子一直忙于治理旱灾,而随着八月份的下雨,关中的旱情也随之缓解。
旱灾虽然过去了,但百姓的民生问题可没有解决。
“主公,钟繇来报,此次旱情,关中收成不好,作物怕是十不存一啊。”荀攸拿着钟繇的报告道。
李昭也有心理准备,减产是不可避免了。
好在他早就命令人从其他地方运粮食前往关中,抑制住了关中的粮价。
此次旱情,自然有人想要借此发财。
一些粮商,纷纷囤积粮食,不再出卖。
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旱情之后粮食必定大涨,到时候他们便可随心所欲地定价了。
最疯狂之时,一石谷子他们敢卖五十万贯。
地主大户家不用愁,家中都会有余粮。
苦了的都是中下农,百姓买不起粮食,只能异子相食。
粮商可不管你卖不卖得起,饿不饿的死,只要有利润,他们就敢铤而走险。
更何况,以往的朝廷不管这些,这更加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但他们忘了,如今关中是李昭的。
“主公,关中的粮商都不肯卖粮,甚至有人散播即将闹饥荒的谣言啊。”荀攸道。
李昭则不以为意道:“那些粮商不卖,由朝廷卖,一切按照以往的价格卖。”
李昭的粮食多着呢,不怕你囤积。
“至于敢散播谣言者,自然有人处理的。”李昭狠狠道,锦衣卫会告诉他们答案的。
“主公,若是粮商趁机购入官粮该如何?可要限制每人每日的购额?”荀攸担心道。
“不用,对于限制购粮反而会使百姓恐慌。”李昭道,百姓有时就是不理智的,李昭一这样做,他们反倒是会担心朝廷没粮了,那不得疯狂去买粮商的粮食,哪怕对方卖高价。
“卖!只管卖!我反倒怕他们吃不下我的粮食。”李昭毫不担心道,如今他也是家大业大,根本不缺粮食。
“不只卖,还得隔段时间就降价卖!”
只要粮商一看见粮食每日降价,必定怕手中的粮食砸了,便会开始疯狂抛售的。
荀攸见李昭已经胸有成竹,便不再继续说了。
长安,干燥的空气终于变得湿润了。
长安的大粮商士孙实心情不错,按照以往的情况,接下来他会大赚一笔的。
“冠军侯倒是有些本事,要是灵帝时,我们这会已经开始大赚特赚了,现在确实迟了。”士孙实自语道。
他虽然认可李昭的能力,但他还是觉得李昭所做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但他很快收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他派去散播谣言的人全都消失了。
士孙实知道,这些人不是跑了,而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不用再派人了,继续囤粮不卖。”士孙实道。
他倒是不担心能查到他身上,他背后也是有些背景的。
士孙家在长安是有名的家族,士孙实的族叔士孙瑞乃是名士,现在也在李昭那里有个小位置。
虽然不比从前显赫,但也不是一般家族。
“官粮一直在卖,长安的粮价怕是涨不起来啊。”手下有人担忧道。
“官粮终究会卖完的,我们只管囤。”士孙实自信道。
“另外,你也派人去买,朝廷敢卖多少你就买多少,全部收下。”
士孙实的畅想十分美好,低价收入官粮之后,朝廷一定会没粮,到时粮价大涨,他的身价就要翻好几倍了。
长安的市坊里,朝廷在此处卖着粮食。
一切都是按照以往的原价,但买的人却很多。
百姓也都深有经验,明白此刻不买,以后再买可就买不起了。
买粮的队伍排了老长,一切十分有秩序。
士孙实派来买粮的人见此吃了一惊。
这帮子泥腿子是吃错药了,不应该是疯狂哄抢吗?
于是他直接插队,走到最前头,将人一挤开,道:“闪开,大爷要买粮!”
被挤开的百姓却不恼,而是乖乖闪开,呼道:“军爷,有人插队!”
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操着明晃晃的刀过来。
“就他马你要插队啊!”士兵问道。
“不敢,不敢,我走错地了,我以为这里是队尾。”士孙实的手下见惹不起,只能灰溜溜地去到队尾排队。
他排了老久才终于轮到了他。
“你们剩下的粮食我全包了!”士孙实的手下霸气道。
卖粮的小吏用别样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不让买?”手下怕有限制。
“让,就是你能买得起吗?”小吏问道。
手下以为他是在小瞧自己,于是大手一挥道:“你只管说个价,大爷我自然能买!”
小吏摇摇头,道:“今日我们还剩下百万石谷,要两亿钱。”
手下当即一萎,两亿钱可是士孙实全部的家当啊,真要拿来买粮,这可不是他能做主的。
手下久久不语,小吏笑问道:“大爷,还买吗?”
“我,我……”手下犹豫道。
后面排着队的人可就不乐意了,纷纷骂道:“玛的,买不买,不买滚啊!婆婆妈妈的!”
群情激愤之下,手下只好抛下一句“我回去问问”,然后跑回去问士孙实。
“长安真有百万石谷!”士孙实吓了一跳,这他还真吃不下。
真要是有百万石谷,那他的计划也不会得逞了。
“不行!”士孙实咬咬牙道
这百万石谷一定是李昭关中全部的粮食了,只要能吃下,就能任凭他定价了。
既然他自己吃不下,那就联合其他人。
“把大家都叫上吧。”士孙实让人去请其他家粮商过来。
不一会,长安的各家粮商都聚集在了士孙实的府上。
这里面的人可都大有来头,身后哪一个没有朝廷中的人撑腰。
这就是世家的力量,既掌握了土地,又掌握了经济。
虽然朝廷上世家的力量被李昭大为缩减,但在经商上,平民还不是世家的对手。
世家掌握了各种货物的资源,平民只能当一当贩夫走卒。
见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士孙实也开始商议。
“各位,我叫大家来,是要跟你们一起发笔大财!”士孙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