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南海郡郡治番禺县。
番禺县为秦始皇三十三年所置,据传为任嚣所建。后秦末时,赵佗割据岭南,定都于此,使得番禺得到了很大的发展。
可惜汉武帝平定南越时,番禺城毁于战火,如今的汉筑番禺城辉煌不及往日。
但番禺城也是如今交州数一数二的大城了。
南海郡太守虽为士燮之地士武,但真正的掌控者却是士燮。
只因为士燮比起越人盘踞的交趾郡,他更喜欢汉化程度较高的番禺,故而,士燮便将州治迁往了番禺,在番禺定居了下来。
番禺城,并没有如传闻一般是蛮荒落后,相反,城内就如同中原的那些城池一般,井然有序,甚至有汇聚了许多名士,百姓受了教化,经常也能讲一些经义文典。
这都是士燮的功绩,他在交州的这些年来,从不擅起刀兵,只是保境安民。
于是这番禺乃至交州,在中原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直默默发展。
中原许多汉人都南下到交州避难,这里面不乏一些名士。
这日,士燮与一些儒生正在府中研学。
士燮本就治学有方,尤其能治《春秋》,故而他会在处理公务之余,抽空与在交州的名士们探讨一番。
“有士使君在,我交州是疆场无事,民不失业,羁旅之徒,皆有其庆啊!”有儒生对士燮夸赞道。
这倒不是在拍士燮的马屁,而是士燮确实做到了这些。
士燮听了之后,心中甚是喜悦。
“唉,我不过是做了一些小事罢了,哪里撑得起如此之言啊!”士燮谦虚道。
“在百姓口中,使君可是能赛过了那南越王了!”又有人道。
士燮听了心中暗爽,这南越王赵佗在岭南人心中的地位可是比较高的,这也是他迁州郡到番禺的原因。
他士燮想要像赵佗在秦末保全自己一样,在这天下大乱之际,在这交州保全自己的士家。
所以士燮他根本没有考虑过争霸,只想安安分分地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过日子。
但上天似乎并不想让他就这样安稳。
“使君,使君!南面有船从海上来了!”有下人急冲冲地来报。
士燮被下人打扰了学会,有些不悦:“船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要是是异国商人,让他们做生意就是了,要是吴地的百姓漂流过来,那就把他们安置在番禺。”
士燮以为只是像往常那般,偶有其他地方的船只来到番禺,便这样交代手下。
但手下听完还没离去,而是继续急道:“使君,不一样!这次不一样!这次来的船非常多!非常大!”
士燮一听,立马跳了起来。
听下人的描述,这是有人打过来了啊!
“快,传我命令,关闭城门!全城戒严!”士燮急忙命令道。
……
这从海上而来的船自然是李昭的,李昭从夷州出发,便航行至了交州。
李昭打算从这交州登陆,直捣刘备后方。
李昭站在船头,远远看见了陆地,顿时大喜,这终于是到了。
“靠岸,登陆!”李昭下令道。
太史慈立马让水师向番禺县的港口靠去。
番禺县的港口是作为士燮贸易的地方,这时停了一些商船,此刻见到有大船过来,立马纷纷避开。
港口的商人一哄而散,反倒是一些百姓帮工没见过这场面,都胆大的还在凑热闹。
李昭的登陆没有任何阻挡,士燮在港口负责治安的士兵早就跑回城中去了。
但是番禺县的港口不大,停不了所有船只,于是李昭的士兵们登上陆地费了许多功夫。
等到完全登陆之时,士燮已经是紧闭城门,严阵以待了。
李昭留下一千人看着船,剩下接近两万人全都向着番禺县城开去,直接将番禺县城团团围住。
士燮也是见过世面之人,但饶是如此,士燮也是愁眉不展。
城下这些士兵人数众多,而且个个甲胄精良,一看就不是什么小海盗。
莫不是孙坚打过来了?
士燮马上摇摇头,他跟孙坚交过手,要是孙坚真有这家底,哪里会全部派来打他呢?
一时之间,士燮也没办法知道对面的底细,于是,士燮便派出了个使者前去交涉一波,探探对面想要干嘛。
使者去后,没多久就回来禀报了。
“使君,城下是晋王的军队!”使者回报道。
“晋王?哪个晋王?”士燮疑问道。
交州的消息有些闭塞,李昭称王的消息还没传到士燮这里。
“使君,就是李昭,他前不久刚刚称王了!”使者告诉道。
“原来如此!”士燮恍然大悟。
但马上士燮又在心里破口大骂。
不是,你李昭称王我也不管,我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你来打我干嘛啊!
我们之间不是还隔着刘备、孙坚吗?
哪怕是秦始皇、汉武帝,都没有你这样跳过中间等到地方,来征交州的吧!
你这不对吧!
心里骂了一通李昭后,士燮脸色沉重地问使者道:“那晋王是如何过来的?”
问完之后,士燮就觉得自己问这一句多余了,之前来报有大船靠近,他们自然是从海上来的了。
这就更让士燮惊讶了,这种事没有人干过。
“敢如此冒险,不愧是李昭啊!”士燮只能感叹一声,他在交州多年,知道那些海上的商船都是九死一生,故而也觉得李昭此行必定凶险不已。
“唉,那晋王有没有说他来干嘛?”士燮问道。
“使君,晋王说要征伐逆贼刘备,需要我们交州协力,让使君打开城门,让他们军队进入。”使者说了李昭的要求给士燮。
士燮立马从中嗅到了李昭的态度,李昭只说刘备是逆贼,却没把他士燮同列,这是对他怀柔了。
而且李昭也说是要他交州协力,也就是说士燮要是乖乖照做,李昭还是认他这个交州刺史的。
当然要是士燮不照做,李昭下一秒就能把他也变成逆贼,然后攻城了。
这下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士燮自己了。
想通此理,士燮问向手下:“诸位,是战是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