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张姓警察再次进入病房。
    王学兵知道对方已经给了自己面子，拍了拍秦川肩膀：“秦川，记住我的话，一定要全力做好配合工作！”
    秦川刚刚听了王学兵的解释，心里已经有了一定准备。
    “王所，您放心，我一定配合上级调查。”
    跟在张姓警察身边的年轻警察，走到秦川面前，就要给对方戴上手铐。
    这一下，秦川不乐意了。
    五天前，可以说自己一己之力掀翻了整个鑫海矿业犯罪团伙。
    身上中了七刀，差点大出血死了。
    结果，现在功劳不提，还特么要给自己戴铐子？
    “这位警官，我现在只是配合你们做调查！”
    王学兵眉头也皱了起来：“老张，都是自己人，这个就不必了吧？”
    张姓警察摆摆手，年轻警察看了看对方，说起了手铐。
    “王所，小伙子新来的，不懂规矩，别介意。”
    说完，对方看向秦川：“秦警官，跟我来吧。”
    车上，张姓警察坐在副驾驶，秦川和另外两名警察坐在后座，两人把秦川挤在中间。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这副架势，已经和对待犯罪嫌疑人没什么区别。
    张姓警察，秦川已经从王学兵那里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竹林县公安局政工监督室主任，张国豪，副科级，在县公安局机关混了大半辈子，是老江湖了。
    包括司机在内，五个人都没有说话。
    秦川闭目养神，仔细思考刚刚王学兵传递给自己的信息。
    程峰、李虎等重刑犯，在被逮捕当天就被市局带走调查。
    但是其他人，由于都没有什么重案在身，全部交给竹林县公安局审查处理。
    至于鑫海矿业犯罪团伙中，最重要的人物董志军，在当天晚上关押期间，死了！
    法医的诊断结果是，颅内出血导致的死亡。
    董志军的死亡，带来了两个重要转折。
    第一，经审讯鑫海矿业所有被抓的犯罪嫌疑人，全部都是董志军生前招募的。
    也就是说，鑫海矿业所有的犯罪事实，现在全都归结到了董志军身上。
    而鑫海矿业法人，竹林县首富窦四海，屁事都没有！
    第二，在鑫海煤矿的监控上，清晰的看到秦川殴打董志军，从而导致对方死亡。
    今天一早，董志军的家属告到县委书记办公室，要求惩治杀人凶手。
    秦川，五天时间内，从打击犯罪的警察英雄，一下子成了暴力执法致人死亡的犯罪嫌疑人！
    三天前各级领导还来慰问看望，结果今天还没出院，就要接受调查。
    讽刺吧！
    秦川自己都想笑。
    说实话，他打董志军的两个巴掌，确实是激愤出手。
    那个时候，得知董志军犯下的滔天大罪，如果秦川还能忍，那他就不是人了。
    后来踩碎对方小腿骨的一脚，同样下手极重。
    但是秦川有分寸，下手重，但不至于致人死地！
    颅内出血？
    颅骨是人体最坚硬的骨骼之一，如果两个巴掌都能打的颅内出血，那人也太容易死了。
    咳咳。
    十几分钟后，竹林县公安局的大门，已经在望。
    张国豪清了清嗓子，回过头看向秦川。
    “小秦同志，这次请你来，主要是希望你做好配合调查工作。”
    “但是你放心，咱们竹林县公安局一定会秉公执法。”
    “五天前在鑫海煤矿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你一个人群战十几个匪徒，身受七处刀伤。”
    “这件事情是，你是英雄的，但是……”
    张国豪语气放缓，语气郑重：“秦川，刚过易折，你懂我的意思吗？”
    “稍后，有五人小组会对你进行询问，其中有一位是县委孙秘书，高书记派来的。”
    秦川抬头仔细看了一眼张国豪。
    “谢谢张主任。”
    张国豪见秦川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转过头也就不再说话。
    张国豪在竹林县公安局办公室混这么多年，能当上政工监督室主任，靠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左右逢源嘛。
    5天前，秦川大战十余名悍匪的监控视频，张国豪看过。
    说真的，张国豪是佩服的。
    这种人如果不是英雄，谁还能是英雄？
    但是董志军死了。
    这就是无法解开的结。
    现在有人要拿这个做文章，家属都告到县委书记办公室去了。
    所以，才有了这场询问。
    十分钟后，秦川坐进了一间小型会议室。
    包括张国豪在内，对面一共坐了五个人，张国豪在最右边末尾。
    “怎么没戴手铐？”
    然而，秦川屁股还没挨上椅子，就被来了一个下马威。
    开口说话的人坐在中间三人的左手位置，显然是五人小组中的二号人物。
    秦川见过对方，县委书记的秘书，孙涛。
    “孙秘书，秦川只是接受询问调查，不戴手铐是应该的。”
    说话的人坐在三人中间的右手位置，正是竹林县公安局副局长林虎。
    “行了，开始吧。”
    坐在中间的人秦川也知道是谁，竹林县公安局局长周学习！
    最后一人，坐在左边末尾，是县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宋辉。
    听到周学习说话，孙涛不再坚持戴不戴手铐的事情，但接着开口。
    “秦川，县委接到实名举报，你在执法过程中暴力执法，故意伤害他人，最终导致他人死亡！”
    “这件事，你怎么能说？”
    秦川站的笔直，目不斜视，看都没看孙涛一眼。
    “报告周局长、林局、宋队长、张主任，长宁镇派出所民警秦川，前来报道！”
    啪！
    接着就是立正敬礼。
    他根本没有回答孙涛的话。
    也没有大力对方。
    “你！”
    孙涛没想到，对方竟然敢这么无视自己的存在。
    “你什么你？”
    秦川这个时候才看了一眼对方，缓缓说道。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嗯？
    孙涛一愣，他没想到秦川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驳自己的面子，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放肆！”
    “我是县委秘书，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县委秘书？”
    秦川放下敬礼的右手，平静的看向孙涛：“我是一名隶属兴安市竹林县公安局的正式龙国人民警察！”
    “十天前，我抓捕抢劫杀人犯，破格转正，身中一刀，荣利个人三等功！”
    “入警十一天，我在长宁镇先后抓捕盗窃犯、杀人犯、通缉犯三十余人！”
    “五天前，我孤身一人对战鑫海煤矿二十余名悍匪，身中七刀！”
    “而你！一个县委秘书！”
    呵呵。
    秦川冷笑：“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对我这名战斗英雄吆五喝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