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青山得到消息的时候，秦川正在职业高中的操场上，指挥三辆挖掘机翻土。
    卢志国的工作激情极高。
    “这边这边，挖深一点……那边挨着挖，并排走，不要有遗漏。”
    其实，秦川也不想这么大张旗鼓。
    但是没办法。
    罪恶之眼只说梁国发把人埋在学校操场下面了，但是没说埋在哪。
    秦川只能让挖掘机从一面开始，并排挖，整个挖一遍，直到找到尸体位置。
    于是，原本救人跳楼的现场，变成了大型施工现场。
    挖掘机轰鸣声不断，已经被赶回去上课的学生，时不时的从窗户上探出头。
    江雪也被秦川安排人，送回了教室。
    但后续的事情，不代表就此完结。
    被带回刑警大队的赵珍珍，只是刚刚坐进审讯室的椅子行，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招了。
    包括不限于霸凌江雪，还把自己故意造成同学毁容，指示帮助校外闲散人员强奸同学，收保护费等等一切事情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秦队，赵珍珍一共交代了七个人，四个学生，三个校外闲散人员，抓不抓？”
    刑警大队，负责审讯赵珍珍的是三中队队长董厚德。
    确认了情况后，立即给秦川打电话请示。
    “当然抓起来，不然留着回家过年啊。”
    董厚德当然知道要抓，但是他之所以给秦川打电话，就是因为有些事情，他不敢决断。
    “秦队，赵珍珍的父亲是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她交代的四个同学里，有三个人，父母都在县委工作，有民政局局长的侄子，有教育局副局长的女儿，还有……”
    “停！”
    接电话的秦川没有隐藏音量。
    “董队长，你说的这些……和他们犯罪有关系吗？”
    “我不管这些年都是谁的儿子女儿，谁家的亲戚朋友。”
    “只要犯了罪，你就给我抓！”
    “不要是动不了手，我就让卢志国去抓人，他要抓不了，我就亲自去！”
    “我就不信，他们比宋耀宗还难抓？”
    说完后，秦川就挂断了电话，跟站在一边的梁凯说话：“这个董厚德人还不错，就是瞻前顾后，爱打小算盘。”
    梁凯能说什么，那是你刑警大队的人，又不是我城区派出所的。
    不过，对于秦川的做法，梁凯也是理解的。
    秦川毕竟是初入刑警大队，急需有一批听话能干的手下。
    卢志国，显然是最先上岸的，而且初步得到了秦川信任。
    董厚德……就是秦川考察的下一个人。
    而这次的行动，就是秦川让董厚德提交的投名状。
    电话另一头的董厚德又何尝不知道。
    可是他也没办法。
    抓人，得罪一批县里的领导，不抓？
    那位可是宋耀宗都敢抓的人，自己能惹吗。
    挖掘的工作一直在继续，甚至卢志国下午又找来了两台挖掘机。
    现在一共是五台挖掘机在作业，整个操场也挖了差不多百分之八十的样子。
    但是，什么都没发现。
    此刻，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再有一个多小时，天就黑了。
    梁凯有些奇怪的看向秦川。
    对方面色平静，静静的看着操场上挖土的机器轰鸣。
    挖了这么大一片面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秦川却一点不着急。
    从中午到现在，梁凯已经接了十几个电话了。
    有公安局长周学习打的，也有县长陈明光打的，还有分管教育的副县长段春光，以及几个县委部门的正职、副职。
    都是询问现场情况的。
    梁凯无所谓，一五一十的给他们说了。
    “秦队，快黑天了。”
    “没事，梁所放心，太阳明天还会升起来的。”
    梁凯微微一笑，显然秦川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他说的不仅仅是天气。
    “再过一会，可能就有人要来了，你小心些。”
    秦川无所谓的笑了笑：“谢谢梁所关心，我以为他们会等挖掘完了再来，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
    梁凯苦笑。
    合着你小子什么都知道。
    秦川今天在职业高中，可以说是把这里掀翻天了。
    职业高中校领导一共就三个人，正校长梁国发，副校长邱国政还有教导主任程亮。
    结果一个上午的时间，两个被抓，一个在等候发落。
    竹林县是个小地方，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就那么几个，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所以，人情味要重一些。
    秦川今天来职业高中，既然已经救下了江雪，离开就是了。
    何苦找其他人的麻烦？
    找了也就罢了，程亮和邱国政这种畜牲，死有余辜。
    但是，起码也要跟教育局只会一声，给分管教育的副县长打个电话，给领导汇报一下吧。
    结果什么都有，直接就把人抓了。
    还弄来五台挖掘机，把职高的操场给翻了一遍。
    白天没人来找麻烦，一方面是因为秦川昨天晚上刚刚逮捕了宋耀宗，大家还摸不清楚怎么回事。
    另一方面是，大家不知道陆川到底在操场下找什么。
    可一天时间过去了，操场马上就挖完了，什么都没发现，就有人坐不住了。
    所以，自然有人过来兴师问罪。
    两人话音落下，学校门口开进来一辆崭新的桑塔纳。
    梁凯一看车牌号就知道里边下来的是谁。
    提醒秦川：“教育局副局长，王兵的车子。”
    秦川看过去，车子停稳，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夹着公文包，看了一眼挖的全是坑的操场，满脸怒气的朝着秦川这边走来。
    对方虽然是炮灰，但不是傻逼。
    “梁国发！你疯了，这操场前几年才修好，谁给你的胆子，把它挖了的？”
    梁国发看到王兵到来，欣喜的差点哭了。
    “王局，救命啊！”
    梁国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王兵的胳膊：“警察要杀人了啊……”
    接着梁国发就把秦川上午开始到现在的所作所为，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
    “王局，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这个秦川大队长无凭无据，抓了程亮主任，抓了邱国正副校长不说。”
    “还指挥手下，把县委组织部赵副部长家的千金给抓走了。”
    “对了，还有民政局郭局的侄子，还有……您的女儿……”
    噶？
    王兵一懵逼。
    啥情况？
    自己女儿也被抓了？
    咋没人告诉自己？
    “谁是秦川？谁！”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秦川随意上前一步。
    “我，我就是秦川。”
    “你就是秦川？”
    王兵脸色狰狞：“你特么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