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车顶上的水
作者:夏雨爱芭蕉   再婚的幸福你不懂最新章节     
    回家的路上我琢磨着,李今说是这么说,她表面上、言语上看似通透,但内心真的放得下吗?这世上最难的是放下二字啊。
    对婚姻、对男人,谁都可以不抱太大期望,经营好自己,把精力花在自己身上固然是对的。但是如果刘趣是一个只会给李今带来失望、焦虑和痛苦的人,是麻烦的制造者,她还会只是调整心态,而不想改变现状吗?
    鸟粪不落在自己身上,当然自己是看得开的,也看得下去的,因为恶心的不是自己,要是落在自己身上,我就不信她不想清除干净。她妈妈教育她守住温柔,少去管丈夫的事。那是因为她有个让人放心的爹,他妈妈对他爸,那也是拿捏得死死的那种了,知道老牛诚实忠厚,放开牛绳也只会吃草。
    就像我妈劝我一样,那原因也是觉得,男人确实是有很多缺点的高级动物,就好比我爸吧,这么多年来,两人风风雨雨、吵吵闹闹地,她也忍受过来了,现在好了吧,儿女长大成人了,坐等退休抱孙子了,只要能忍,肯定能百忍成金,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我妈能忍受我爸,也说明我爸做人做事也还过得去,有责任心。
    忍的前提都是自己的男人还过得去,达到过不去的那种不堪了,谁还能忍,谁还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儿好比孩子们排队打疫苗,还没打到自己,总会在后面嬉笑,等针头扎自己肉里,又有几人不哭上几声。
    回到家吃过晚饭,我爸拿着一个小铁锹和一个薄膜袋,说是去附近的地方找点松软的肥土,回来给家里的几株盆景换换泥。弟弟陶恒约了同学打羽毛球,饭后就骑了单车去体育馆打球去了。
    我妈见一家四口饭后就各有节目,于是约我去散步,我觉得眼下没什么要跟母后禀报的,就说我今天陪李今走了一下午了,都走累了。
    我妈说,那好吧,我一个人去溜达溜达吧。那表情,感觉有点落寞似的。
    我心想,散步这个运动是谁发明的呢?中国人的白天已经够忙的了,晚饭后大家还三三两两地去散步,还美其名曰散步是最好的运动。难道中国人每天的运动量不够吗?脑力运动算不算运动?
    每个人都应该找到适合自己的养生方式吧,有的人极少运动,学乌龟和猫,却也能活过百岁,相反有的人运动量过大,过量运动,反而短寿。
    散步其实是为了散心,如果觉得散步需要人陪,觉得是种负担,那真是辜负了散步这个美好的词汇了。
    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后,我在客厅的沙发上来了个葛优躺,这么一躺,我就瞥见了我爸为我的婚事准备的请帖,他放在玻璃茶几下,我好奇地拿起几份来翻看了一下。
    我的天呢,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爸居然把邀请的人的名字都写好了,只差酒席地点和时间空着而已了。
    这让我感觉到跟陈老五结婚是很紧迫的事情,而且是件几乎改变不了的事情了。本姑娘就要真的委身于这个对我时冷时热的富家公子吗?
    我并不觉得自己缺钱啊,我为什么就委身于这样的人,我的心有点隐隐地不甘。
    我快速地翻看完了请帖,没错,所有的请帖都只差吃饭的时间和地点了。看来,我爸对我这婚事,是打湿的棉花——没得弹了。
    难怪他那么急于要催陈万通抓紧婚事,真是愁我嫁不出去么?对自己女儿真是太没自信了。
    我心里嘀咕道,你说人是不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血气的消退,会越来越没自信,进而多了谦虚甚至是自卑。我想,一定是这样的吧。
    如果我爸是这样的年纪,他肯定也不肯接受被父母安排。谁年轻时不是血气方刚,想去改变世界?
    很多父子之间,总是话不投机,无话可说,大概率的原因是父亲总想让儿子避坑别踩雷走捷径,恨不得把自己半辈子的经验教训,掀开脑门灌进儿子的脑袋里。
    儿子总是对弯路上的风景更好奇,非得把他爹吃过的亏再吃一遍,上过的当再上一遍,还是向往那堵南墙,而且津津有味。
    儿子好奇的那点事,一半懒得讲,一半没法讲。
    我跟爸妈,虽说不是话不投机和无话可说,但有一点,是我不想被爸妈安排自己。
    我想,我了解自己要找个什么样的人,我想嫁个自己喜欢的人,这一点,不为过吧?这也是婚后生活幸福的基础啊。
    我心有不甘地放好了请帖,于是心烦意乱地打开电视,想找部电影看一看。
    正选着电影时,董兰的电话来了,她问我在做什么?
    我就将刚才看请帖的事和心情都说了。
    董兰说,我原本不想打你电话的,但是为了你好,我想了想,还是打个电话告诉你一下。
    我问她,怎么了?听你语气,像发现新大陆?
    董兰说,我今天陪母校的老师策划瑜伽培训的事,然后送老师回母校,在校门口时,居然看到你的高富帅。
    我好奇地问,他去那里干嘛?
    董兰说,我也不知道他在干嘛。他一个人坐在车里,车顶上放着一瓶矿泉水。他见我看到了他,就很难为情地下车跟我打了个招呼,他面红耳赤的,显得挺不好意思。我问他在干嘛。他说在等人。我也就不多问,约他有空带上你去我那里玩。他说好的好的。
    等谁呢?我嘀咕道。
    董兰说,等谁你还不清楚吗?
    我说,我哪会清楚。
    董兰说,这是一种新的约女大学生的方式,你真不知道?
    我说,怨我孤陋寡闻。
    董兰说,车顶上放一瓶水,就是约女大学生“和我睡”的意思啊。读懂寓意的女大学生,会拿了车顶的水,然后坐进车里,跟车里的男人去开房。“喝我水”就是“和我睡”的意思,这么解释你懂了吧?
    我大声说道,哇靠,这是几时的发明。
    董兰说,当年我们读书时,大家思想保守,还不会玩这些花招,现在的大学生思想开放,能读懂男人的这个意思,经常去陪男人开房创收呢。现在人心不古啦,公主。
    我说,真是世风日下啊。也真难为你,连男人都没碰过,居然这么懂这些。
    董兰说,你会怀疑你的高富帅么?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向她道谢,谢谢她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情况。
    董兰问,你不会向他兴师问罪吧?我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因为只有我是目击者呢。
    我说,我不会问他这事的。没事,不合适,我就踢飞他,放他回人海。我何必自找不痛快呢。谢谢你哈,我准备看一场电影先。
    董兰说,你别怪我多事就好。
    我说,不怪不怪,你别多事,以后碰到这种事,一定要及时告知。
    看电影时,我开了点小差,我心想,我要是质问陈老五,陈老五即使真约了女大学生,那他也完全可以狡辩的,他可以说是帮客户约的,或者帮李应丰约的,他们串通一下,就能自圆其说了。
    陈老五啊陈老五,你也太作了,这才出差回来几天,我不给你,你就去另辟蹊径了。你的做法,让我感觉心惊慌啊。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未知的呢?你秘密太多了,我想嫁给你,谈何容易啊。
    我想嫁一个让我觉得心里安稳踏实的男人,这要求真的那么过分吗。这个很低的要求,你都达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