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行，那我就等齐大家再干杯。”
    四人继续拉牌，第二轮牌，小石头中了三次，老卢中了一次，温久中了两次，我中了两次。这回四个人酒杯里都有酒了。他们刚才边拉牌时边吃了点花生，而我也吃了点萝卜酸，大家都需要一点酒来润一下喉咙。
    当地一声，大家碰了下杯，就咕噜咕噜喝干了杯中酒。我见菜还没上来，油茶也还没上来就说：“我去催一下菜，老卢你继续发牌。”
    老卢说：“行。”
    我开门出到走廊，朝厨房的方向叫：“服务员！服务员！吉祥包厢的油茶可以上了没有？”
    服务员应声说：“来啦！来啦！”
    我转身看向走廊另一边，却看到牛副局长正惊喜地看着我：“陶老师？你也在这吃饭？”
    我走过去几步，问他：“牛局长你怎么也在这吃饭呀？”
    牛副局长说：“我刚出来打个电话。一下子叫我牛局长不适应，还是叫我牛副镇长吧。我和文初武和安康镇中心小学的李校长，一起吃饭，本来不想出来吃饭的，但文初武坚持要请我，说祝贺我履新，还拉上李校长。这点面子，我不好不给李校长啊，他之前这么支持我的工作。”
    牛副局长知道我跟文初武已经分手了，还能不能做朋友，他不是很确定，就问：“我在如意包厢，你还进去一下吗？”
    我说：“我在吉祥包厢。跟几个朋友。你那边我就不去了，我不想见到姓文那家伙。”
    牛副局长说：“明白。昨晚本想请你一起吃饭的，马总请吃饭，说是祝贺我回城。我约了你爸。我回城也是个副科级，不值一提，哪里值得祝贺？所以就不约你了。能回城只是个安慰奖。”
    我说：“我知道。昨晚我爸回家跟我说了。你还年轻，放心，还有大把上升空间。”
    牛副局长说：“无所谓了，顺其自然吧。改天再请你吃饭吧。我就不进你们包厢打扰你们小年轻了。”
    我说：“不用那么客气，有时间我请你。那我先回包厢了。你别跟他说我也在这里吃饭哈。”
    牛副局长点点头，摆摆手示意我快点回包厢。说真的，我也怕姓文那厮突然从如意包厢出来，我是太不想见到他那副嘴脸了。
    回到包厢后，小石头问：“老同学，你去催个菜就催这么久，大家帮你看牌了，你中了一次，你自己养酒进杯子吧，反正大家可以公证的。”
    温久说：“是的，你中了一次。”
    我说：“行，继续。”
    这时，服务员敲了一下门，端着油茶进来了。
    我说：“拉完这一手，大家喝点油茶先了。”
    老卢说：“可以。”
    今晚的这餐饭，我们一起喝到了九点，拉拉牌，喝喝酒，喝喝油茶，吃吃菜，大家都不吃饭。聊的也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聊同学，聊时事，聊天下大事，也吐槽本职工作的烦恼……总之，我是尽量拖延时间，争取我们这个包厢差不多是最后一个散席的。
    我看时间到了九点，就对温久说：“老温你去帮我叫一下服务员进来。”
    老温哦地应了一声，就出门去叫服务员了。服务员进来说，我问她如意包厢的客人走了没有。服务员说，他们八点二十就走了，有个年轻的都喝醉了，走路都要扶墙了。
    我一听就知道是姓文那厮被牛副局长和李校长灌醉了。醉了好，让这两个人治一下他。对我这么强势豪横的人，没想到他在李校长和牛副局长面前依然还是一副哈巴狗的样子。
    我对服务员说：“好的，等下我们也准备结账了。”
    服务员说：“好的。”说完就退出去了。对于服务员来说，她巴不得客人早早散席，她可以早早收拾完包厢，然后早早下班回家。
    温久问：“如意包厢有认识的人？”
    我说：“有两个以前的领导，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也在这里吃饭。”
    温久说：“原来如此。”
    小石头说：“没关系，我们喝到现在，也尽兴了。说真的，久不聚了，聚一次不容易，也要吃这么久才痛快。”
    我请客的，当然得附和道：“对啊，对啊，所以没酒喝怎么行。”
    老卢说：“今晚没一个醉。”
    我问：“要不要再加两斤？”
    小石头说：“不加了，说好总量控制的。今晚就到这里吧。”她站了起来，“拿齐东西哦。”
    我说：“好吧，大家开心就好，那就到这里吧。”我站起来，先一步走出包厢，去结账去了。
    大家走出酒店门口，看到时间尚早，温久和小石头夫妇就散步回去。我骑车回了家。
    回到家后，突然感觉像这样的请客吃饭真的很无聊，没有任何的意义。这种纯粹为吃饭而吃饭的饭局，真的没什么意思。
    我是还了人情了，可小石头他们心里肯定又觉得欠我一个人情，下次有机会势必又要约上我一起吃个饭，表面上也是在对我好，够义气，还了我人情，可是他们欠我这一餐吗？我又欠他们那一餐吗？
    在家吃家常便饭，反而养人，反而觉得吃得舒服。我真的不大喜欢这样的应酬，觉得这样的饭局是无效社交。我也真服了我爸和牛局长他们，经常隔三差五的吃吃喝喝，不累吗？也不见他们因此肥到哪里去呀。相反，因为经常喝酒，反而容易导致身体毛病多多，多少人因喝酒太多出现肝病。
    可能对于他们来讲，喝酒吃饭也是生产力吧。很多事，就是在吃吃喝喝中办成了。小地方、落后地方就是这样吧。如果是江浙沪和珠三角，人家办厂、经商和办事，就规范化得多，据说很多人在江浙沪和珠三角经商办企业十几年，连当地的镇长是谁都不认识。可见，发达地区办事是按程序来的，不是靠关系。这就是一线城市和十八线城市的区别吧，池浅王八多。
    幸好我不从政，不用经常泡在酒局饭桌上。
    不过今晚还好，都是和朋友关系的人吃饭，压力不大。回家后我想不明白，小石头要我请客目的何在？创造机会让我跟温久多了解？可我们今晚也没说几句话呀。难道真的是觉得我赚到了钱，就该要请客？总感觉不大对。
    幸好我拖延了时间，不然撞见姓文那厮，我接下来的日子估计又不得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