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习惯了秋收的忙碌,云浅月早起早睡,刚起来就做早饭。
中午忙,留给做饭的时间很短,大家都加班加点,有的人直接在地里吃饭。
为此,云浅月在早上的时候,就蒸了许多馒头,粗粮和细粮掺杂在一起,做成三合面馒头。
再弄点酱,中午简单对付了事。
说实话,其实这样还是有些招摇,毕竟村里生活条件很差,大部分人都是吃着难以下咽的窝窝头。
早饭要吃得好,这样一整天才会有力气干活,于是云浅月拿出了一块腊肉,焖了一锅腊肉米饭。
那口新锅就派上了用场,一口锅用来蒸米饭,另一口锅用来蒸馒头。
米饭已经丢进锅里,云浅月添了些柴火之后,便开始和面。
云伯渠刚起来,曹奎也醒了,二人见云浅月在厨房忙碌,他们也帮不上忙,于是一个拎水,一个劈柴,把活给干了。
云晨光醒来的晚一些,刚出来就看到拎着水回来的云伯渠,“小光喂牛,顺道把猪和羊也给喂了。”
“好。”
牛好喂,抱点草料就行,再倒点水。
猪和羊的话需要剁猪草。
中午时间比较赶,为了不让猪和羊饿着,早上必须把中午的猪草给剁了。
云伯渠年纪大,体力上有些跟不上,才拎了两桶水腰就疼得厉害。
见他扶着腰,云晨光连忙站起来,“爷爷,你来剁猪草吧,我来拎水。”
“你拎不动。”一桶水少说也三四十斤,从井边到牛棚有几百米的距离,他一个成年人都费劲,更何况是才八岁的小光,“小孩累倒就不长了。”
“我试试。”云晨光不信邪。
“那行。”云伯渠把水桶放在地上。
说教没用,只有尝试了才会死心。
云晨光双手摩擦了两下,深吸一口气,双手拎起了水桶,但坚持不了几秒钟,脸憋得通红。
水桶落在地上,水花四溅。
他郁闷,“我还是太小了,什么时候还能长大啊!”
“小孩子小的时候都想长大,等长大后都想回到小时候,小光啊,童年是最快乐最美好的时光,错过了可就不会再有了,你要珍惜,什么年龄干什么事,不必伤心。”曹奎笑道。
“可我想帮忙。”云晨光觉得自己很没用,只能做一些简单的琐碎活,帮不上忙。
“你不是在帮忙吗?”曹奎望了地上的猪草一眼。
“臭小子,好好珍惜你现在悠闲的日子吧,等你能拎得动了,我可啥都不干了,全都丢给你。”云伯渠笑骂一句,把水倒进水缸里,又去拎水。
听到这话,云晨光撇嘴,“爷爷,你太坏了!”
“赶紧剁猪草,废什么话啊,剁多少了?”厨房里的云浅月冒个头喊道。
一盆还没有。
云晨光心虚的埋头,加快速度剁猪草。
“手头上的活都做不完,还想着其他的。”吐槽一句,云浅月就进了厨房。
喂完牛和羊,曹奎就帮着云晨光剁猪草。
但也不是单纯的剁猪草,边剁边考察他学习的情况,一个一个问题往外冒。
云晨光小脸一垮。
本来就烦,一大早提学习更烦。
心情顿时不美丽了。
良久之后。
“开饭了!”云浅月扯了一嗓子。
云晨光解脱似的松了口气,闪电一般站起来,“吃饭了,吃饭了。”
曹奎无奈的笑了笑。
掀开锅盖,一股腊肉的香味与大米的醇香扑面而来,牛圈里的老黄牛闻到味道都不由的躁动起来,猪也不停的叫。
“香啊!”曹奎依旧忍不住感叹。
这丫头厨艺不是一般的厉害,简单的饭菜都能做的非常美味。
为了让大家吃饱,云浅月给他们一人盛了满满的一碗,米饭不停地往下压实,足足有半斤米饭。
曹奎望着很有分量的碗,吓了一大跳,“盛的也太多了吧,根本吃不完!”
“你再看看我的?”
曹奎一回头,发现云伯渠的碗比他还大一点,底下压了一层腊肉,中间堆了一层米饭,最上面又压看了一层米饭,总共三层。
保守估计,有两斤的样子。
比他多多了!
这么一看,他的也不是那么多。
望着堆如小山的米饭和腊肉,云伯渠陷入诡异的沉默,既甜美又好笑。
这么多,他吃不完!
这份爱太沉重了!
“都愣着干啥,快吃饭啊,不够的话锅里还有。”云浅月碗里的饭比他们少了许多,大概是三分之一,她一点都没压力。
“那也不用给我盛这么多吧。”云伯渠都不知道怎么下嘴了。
“早饭一定要吃饱,不然没力气干活。”
说得好像有道理!
本以为吃不完,结果味道太好,云伯渠到最后吃完了不说,而且一粒米都不剩。
吃完之后,他往后躺,打了一个饱嗝。
曹奎也吃完了,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太撑了!”
云晨光的碗小,吃完之后又跑去盛饭。
见只有他自己再盛一碗,特别骄傲道:“就我吃的最多!”
“小孩子就应该多吃点,这样才能长身体,才能长高。”曹奎一脸慈爱的看着云晨光吃饭。
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唇红齿白,就跟年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性格也好,就一条不好,他不爱学习。
没人愿意跟曹奎分配在一起上工,云伯渠以前也是这种情况,但现在好多了,村里人已经不抵触他,所以两人就绑在了一起。
收拾好后,曹奎和云伯渠一起去上工。
“等一下。”云浅月把门锁上,跑过去塞给他们一人一瓶药膏。
曹奎不解,“这是什么?”
云伯渠打开盖子闻了一下,瞬间明白。
“掰玉米和割豆子的时候身上会刺痛,甚至会起扁疙瘩,而且很痒,到时候把药膏涂上去就不痒了,而且扁疙瘩会下去。”瞧云伯渠和曹奎脖子上密密麻麻都是红点点,云浅月连夜做做了这支药膏。
曹奎眼前一亮,撸起袖子,“从第一天就起了扁疙瘩,特别痒,我实在忍不住不停的挠,都抓破了。”
药膏涂在身上,凉凉的很舒服。
痒意瞬间全无。
他惊喜不已,“不痒了,这药也太管用了吧!”
曹奎猛地抬头,发自内心的说:“云丫头,你真厉害。”
云浅月自己身上也留了一罐药膏,“时间不早了,我们去上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