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一场硬仗打,云浅月直接请假没去医疗所。
苏医生求之不得,云浅月在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存在感,整天问东问西,他一个都回答不出来。
制作果酱和果脯需要容器,玻璃管和铝制品又太贵买不起,正好曹奎会点手工活,就让他帮着做一些竹筒。
竹节是天然的容器,再做一个盖子,既美观又实用,关键还不花钱,山上的柱子随处可见。
曹奎拿着镰刀上山,“我上山了。”
“小白跟上。”怕出现意外,云浅月就派小白去保护他。
覆盆子个头不大,为了省事,云浅月没有切,而是整颗放进去,这样做出来的果酱大颗,吃起来让人满足。
如果对半切的话,四大盆覆盆子估计要切两个小时还不一定够。
为了让覆盆子出水,更好的熬煮,云浅月把红糖渣快捻碎当进去研制一个小时。
防止颜色氧化,通常都是放入一些柠檬汁,但没有柠檬,她又想让覆盆子酱红艳艳,就找来可以防氧化且不影响口感的药材代替,弄成汁熬煮的时候倒进去。
到了冬天,把覆盆子酱放到雪里埋上,过几个小时,拿出来坐在炕上,用勺子挖着吃,又凉又甜别提多爽了。
腌制好的覆盆子个头缩了大半圈,原本四盆覆盆子现在只剩下一盆半,怕熬糊分成两次熬。
随着水分的蒸发,甜味越发的浓郁,砍竹子回来的曹奎忍不住嗅了嗅。
“这丫头手真巧。”
想着等会果酱熬出来冷凉之后要装起来,所以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这次他特意选了粗壮的柱子,一个竹子罐大约就能装下两斤左右的果酱。
“姐,让我尝一尝!”云晨光眼睛都快伸进锅里了。
“又不是没吃过,这么馋?”之前做过好几次果酱。
“这不是只有夏天才能吃到,上次吃还是去年夏天,可把我馋坏了。”说着云晨光还吸溜口水。
“还没煮好呢,等会儿。”
云浅月一抬头就见云晨光趁她不注意用小拇指在锅里沾了一下,嘴上说说着烫死了,却还把手往嘴里塞。
“······”
云伯渠回来后,见云浅月在熬果酱,厨房也没有需要帮忙的,就到外面帮曹奎打下手,对于这种手工他一点都不拿手,甚至可以说是来捣乱的。
刚下手,就把曹奎快做好的一个柱子罐的盖子削歪了。
云伯渠僵住。
曹奎瞥了他一眼,交给他一项复杂程度为零的活,“帮我用锯把竹子切成一小节一小节,从竹节处下手。”
费力了些,但云伯渠还是能胜任的。
边干活边唠嗑。
他望着稀稀拉拉的菜地,“明明一样的方法,为什么别人家种的菜长得这么好,咱们的却跟营养不良一样,难不成得病了?”
曹奎笑道:“你还会给植物治病?”
“那倒不会。”云伯渠闻着甜味,望着厨房感慨道:“这种生活,以前做梦不敢想。”
“谁说不是呢,想当初被抄家得知要被下放到这里,我都起过自杀的心思,跟我一起的有些人承受不住谩骂和羞辱都自杀了。”一想起往事,曹奎眼里的泪花翻涌,“本以为来到这里会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没想到比下乡之前更舒服,更有烟火气,老云,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估计就投河了。”
半辈子受人尊敬爱戴,骨子里的傲骨让他不能如蝼蚁一样的活着。
云伯渠眼神微深,“该谢的不是我。”
那一夜醒来之后,小月就成熟了,为他和小光撑起了家。
性格变沉稳了,但他知道她依旧是小月。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沧桑的眼神明显是经过岁月的蹉跎······
这个家,明面上是云伯渠撑起来的,乡亲们也这么认为,但曹奎知道,真正撑起这个家的人是她。
不是她,他也不会住到房子里。
不是她,他估计穿不暖,冬天会冻死。
不是她,他也不可能每天能吃饱,甚至吃肉吃到饱。
无以回报。
曹奎手上的动作又快了一些,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