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兆宗本来听到儿子的死讯,已经很难过,现如今又听到他是被人害死的,猛地站起身,颤抖着嘴唇问:“你说什么?!他是被害死的?是谁!是谁?!”
“今天晚上,小熙会亲自抓出凶手。”
短短一句话,却重如千斤。
打的在场的人都措手不及。
傅兆宗迷惑不解,皱眉问:“亲自抓凶手?姜小姐是何意?”
“枉死之人怨气极重,加上我体质特殊,所以他才能托梦于我,再在夜晚借我之力现身,到时他就可以找出害他之人。”
姜若初言之凿凿,非常有说服力。
傅思诗彻底慌了,她担心自己爸爸真信了姜若初,口无遮拦道:“你竟然带脏东西进我们家!”
姜若初直视对方,目光冷沉:“傅小姐何出此言,他可是你哥哥,怎么能算脏东西?”
傅兆宗瞪了傅思诗一眼,显然是在责怪她口不择言。
傅思诗抿了抿唇,耿利云见状,忙帮腔解释:“爸,之前家里都来了那么多大师,哪个不是这套说辞,结果怎么样呢?”
“我想姜小姐大约也是突然遇到歹徒,受了惊吓,加上思念过度,这才有了幻觉吧。”
姜若初不打算与耿利云多言,她知道,这个家做主的是傅兆宗,只要他在场,其他人的任何意见都不作数,所以她只需要劝服傅兆宗就行。
“傅先生,我是不是骗子,只需要过了今晚,就能给你答案。”
“我既不求财,也不求其他,对你没有任何损失。”
傅兆宗瞥了姜若初一眼,虽然拍卖会那天,他不在现场,但是关于姜若初的事,他还是略有耳闻,他潜意识里觉得对方应该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好,希望姜小姐说到做到,如果你真的帮我解决了这个心结,能找到凶手,让小熙入土为安,我必当重谢。”
“哦对了,要想这场法术成功,我还有一个要求。”
“就是傅家的人今晚必须都住在这,亲人之间血脉相连,有你们在,召唤才能更顺利。”
姜若初说得情真意切,没有丝毫作伪。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也不难实现。
傅兆宗在子女们都开口前,已经做好了决定:“张妈,帮少爷小姐们的房间都打扫一下,今晚所有人都住下。”
傅兆宗住的大别墅有的是房间,五个子女本来就各自有自己的屋子,只是他们成年后,都搬了出去,不过家里的房间还是一直保留着的。
傅家二哥不满地嘀咕:“爸,我今晚还约了人呢。”
傅思诗见状,也匆忙应和:“爸,我也约了人。”
傅兆宗板着脸,沉声道:“你们是长大了,都不听我的话了吗?还是你们对自己的亲人没有任何感情?!”
傅兆宗说到激动之处,肩膀都颤抖起来,然后重重咳了几声。
傅明萱马上搀扶住傅兆宗的胳膊,指责弟弟和妹妹:“你们别再给爸爸添堵了,就是住一晚,当陪陪爸爸,也不行吗?”
她说完,瞪了亲弟弟一眼,示意他别触霉头。
傅家二哥撇撇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傅思诗则脸色苍白,几乎快站不稳了。
傅明萱似乎是生怕别人看不到,故意关心地问:“妹妹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回房间休息吧。”
傅思诗咬着嘴唇,不再说话,而是靠在耿利云的身上,步伐沉重地上了楼。
傅兆宗又道:“姜小姐,我让张妈打扫一间客房,你就暂时在里面休息休息。”
“多谢傅先生。”
“我们还要再准备其他东西吗?”
“不用,今晚所有人只需正常入睡就可以。”
“到时小熙会一个……”姜若初压低了声调,“一个来看你们的。”
她话音一落,楼梯上的傅思诗背影猛地一僵,她的脚步更加沉了。
待安排妥当后,傅兆宗面色沉重地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他几人对于傅炎熙死亡的消息,或窃喜,或惊讶,或害怕,总之,就是没有难过。
姜若初已经将傅炎熙当做朋友,看着这些人的反应,她其实是有些唏嘘和隐隐为傅炎熙难过的。
看来为了弥补这家伙,她一定要搞个欢乐活泼盛大,让傅炎熙满意的葬礼才行。
等张妈收拾好后,姜若初回了客房,养精蓄锐。
一进屋,夜刹就打开了话匣子。
“我原来以为,人族的亲情都很美好,至少比魔族的好,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姜若初一边应着一边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们也没比魔族好到哪儿去,不过至少我爹娘只是不关心我,倒不至于害我。”
忽然,一片阴影覆了上来,两人间的距离在顷刻间拉近。
“我今晚就是去吓唬傅思诗,对吧?这家伙最可疑。”
“……”姜若初注视着压在自己正上方的人,来自夜刹的气息缠绕了上来,像是春天疯涨的藤蔓。
某只魔正用最不和谐的姿势,说着最“纯情”的话。
夜刹的眼神明亮清澈,没有半点邪念。
反倒是姜若初注视着他英俊的面孔时,心漏跳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