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有些意外,打开盒子,清清浅浅的香味就立马飘了出来,味道很淡,闻着倒是很舒服,就是看起来和平常香丸没什么区别。
他只奇怪道:“香丸还能安神养眠?娘亲不是一直睡不好觉吗?点一个试试。”
说罢,他就招呼一旁的丫鬟去点香丸了。
陈飞燕也没在意,这会满心满眼都是手中的口红,迫不及待地给众人展示,“瞧瞧,这口红多好看,涂在唇上的效果可比那些口脂好多了。”
她指了指唇瓣上粉润的颜色。
董氏看了几眼,苍白的脸上也显现出几分惊讶,“这口红确实比那些口脂要好,看来芸娘是找了个好掌柜。”
她虽然因为头疼之症,鲜少出去,但也听说最近宝香坊生意不好,还担心铺子会关门,如今看来,倒是她多虑了。
她瞧着这口红比西域带回来的上等口脂还要好,若那些夫人小姐得知,怕不是都会去宝香坊买。
就是如今宝香坊的名声因为那个秋娘一落千丈,那些人如今估计也不会再提宝香坊,可能会嫌晦气,更别提踏足宝香坊了。
可惜了,若她能出去参加宴会,定要帮宝香坊好好正正名才是,偏偏她这头疼,一吹冷风就会加剧,完全不敢出去,更别提参加什么宴席了。
想着,她只认真道:“过几日安定侯府的宴会你到时候提提宝香坊,看看能不能给铺子吸引些顾客。”
芸娘待她不错,这么多年下来,她们两人也有几分交情,如今宝香坊没落,她是该帮一把的。
陈飞燕笑着点头,“娘亲放心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董氏却无奈摇了摇头,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有些担心地道:“我只怕你一去了,就把这事抛在脑后,只管和那些小姐们一起玩闹去了。”
自己女儿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一高兴什么事都抛在脑后,只顾着玩闹,哪会记得正事。
这次宴会对宝香坊来说是个好机会,若是错过,不知要等多久才能有如此规模的宴会了。
陈飞燕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额头,“哪有?我这次肯定记得,娘亲你就别担心了。”
她就是记不得,只要那些夫人小姐看清她唇上的口红,也一定会好奇。
眼下京中的胭脂水粉铺子里可没有这口红的颜色,以及那水润的效果,一眼就能看出和普通口脂的不同之处。
董氏只笑了笑,鼻尖却忽然闻到一股清浅的香味,只让她原本钝痛的头舒缓了不少。
她的视线落在一旁的香炉上,嗅着屋里的清香好奇道:“这香丸味道还真不错,也是宝香坊的吗?”
她以前也不是没用过宝香坊的香丸,这种味道的似乎还是第一次闻到。
陈意也嗅了嗅空气里的那淡淡香味,点头道:“这香丸味道确实特别,宝香坊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香丸了?”
陈飞燕听着这话只随意道:“听说是新做出来的,如何?”
她不怎么懂香丸,只觉得屋内点着的香丸不像其他香丸的味道那样浓郁,香味有些淡,其他的倒是一点也没感觉出来。
董氏只揉了揉太阳穴,原本苍白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惊喜地点头道:“味道不错,似乎真能缓解头痛。”
自从屋里点燃那香丸,她就觉得刚才剧烈的头疼减轻了,混沌不堪的脑子似乎都清醒了几分。
此话一出,陈飞燕惊得瞬间瞪大眼睛,从梨花木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香炉边,使劲嗅了嗅,不敢置信地道:“这香丸真有效?”
她那会听江掌柜说香丸能安神养眠,缓解头疼,只以为是随口说说,倒是没想过居然真的能缓解头疼。
娘亲被头疼困扰都多少年了,每次头疼发作,连那些太医都没法子,开的药丝毫没有作用,只能用按摩缓解。
偏偏这按摩也不是时时都有效的,可眼下,这一个不起眼的小香丸居然能做到,怎么能不让她惊讶。
董氏一时间也有些疑惑,迟疑道:“我也不知是不是香丸的效果,只是这会头确实不那么疼了,闻着这香味也只觉得舒服。”
她以前向来不喜欢香丸的味道,有时候闻着甚至会加重头痛,没曾想,这香丸味道清浅舒爽不说,还能缓解头疼,让她整个人都觉得舒服。
就是不知道离开这香丸会不会继续头疼。
陈飞燕只连忙道:“江掌柜送了两盒香丸,娘亲,你先试试,若真能缓解娘亲多年的头疼,我下次去宝香坊再多买一些回来,说不定能治好娘亲。”
董氏只应了声,心里却没当回事。
她这头疾已经多年了,这些年府中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没一个能治好的,这小小的香丸能稍微缓解她的头痛之症就不错了。
治好她是想都不敢想。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睡觉前。
本以为今晚也不能睡个安稳觉,没曾想,她刚在床上躺下,没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鼻尖一直萦绕着剪愁的淡淡香味,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眉宇间那挥不去的愁思似乎也消失了。
没有往日睡梦中也会被头疼折磨的痛苦,只有宁静祥和。
这一觉董氏睡得极好,若不是丫鬟来叫她,她恐怕还会继续睡下去。
董氏整个人都有些不敢置信,看着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色,一时有些发愣。
昨晚上她居然就这样睡着了,一夜无梦,没有往日因为头痛难以入眠,也没有好不容易入睡,却会在夜间猛然惊醒。
有的只有一夜安眠。
小丫鬟一边服侍着她更衣,一边笑着道:“老爷昨夜回来见夫人睡得熟就没打扰,依旧在偏房睡。
今日一早就去上朝了。”
这些年因为夫人的头疼难以入眠,老爷恐怕打扰她,就一直睡在偏房。
今天一早没看见夫人还觉得稀奇,得知夫人还在睡觉,更是嘱咐她们不要打扰夫人,让她安心休息。
董氏愣了愣,有些意外,“昨日老爷回来过?”
以往每次夫君回来,她都会立刻醒来,因为睡不着,总会去和夫君说说话,伺候对方穿衣洗漱。
可昨日,她压根不知道夫君是什么时候回来,又是什么时候走的。